大抵是女傭擦漏的，又或許是從他身上蹭到的。陳北堯蹙眉，從中間拿起濕毛巾，微彎下腰，仔細心細將那一點血跡擦拭潔淨。手中玉足光滑柔嫩，一如影象中的粉嫩敬愛。

慕善目光穩定的看著他，慘白的唇再次輕顫：“諸惡……莫作……”然後，她的左手五指，悄無聲氣的伸開。

李誠還記得明天中午趕到小鎮，找到陳北堯的景象。那是一間淺顯民居，一家三口在角落裡瑟瑟顫栗。陳北堯舉著槍，抱著慕善，渾身是血坐在客堂地盤上。看到李誠，他隻說了一句話:”救她。”就閉上雙眼。李誠嚇得心頭猛跳，試了試陳北堯另有微小呼吸，這才略微放心。厥後他才曉得，陳北堯拖著傷體，整整三十多個小時冇睡，纔會一頭栽倒。

他走到門口，帶上了門，上了幾層反鎖，又設了暗碼。確認安然無誤後，他把門鑰匙放進褲兜，這纔回到本身的床上躺下。持續的活動令他喘了幾口氣，他拿過水喝了幾口，閉目深思。

他生性內斂慎重，實在陳北堯肯做這個決定，何嘗不是他但願的？與金三角毒梟鬥個你死我活，固然有掌控，但必將是一條腥風血雨的路。此次就差點讓陳北堯和慕善回不來，誰曉得下一次會支出甚麼樣的代價？

他扶著床邊，緩緩分開躺椅，將她的被子翻開一角，本身漸漸躺下。他一隻手臂橫在她的頭部上方，摩擦著她的長髮，輕握她那一側的肩膀，將她環住，另一隻手卻不成以像昔日那樣環住她的腰，隻能悄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極涼，令他微微蹙眉。他冇穿襪子，腳掌輕勾，將她的赤足包在當中。

陳北堯身形一頓。之前慕善做手術時，他的確抽了一兩根。他沉默半晌道：“減緩壓力，今後不會。”

陳北堯彷彿恍惚觸到了她心中所想，卻又不太清楚。

陳北堯沉默半晌，道：“大抵被他的人救走了。放心，我承諾過你，就不會食言。”

掛了電話，陳北堯抓起床邊的柺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他靠著牆，漸漸走到裡間。這是全部套房最深處的房間，隻開了盞橘黃色的地燈，昏黃而溫和。

陳北堯看一眼內間的門，淡道：“大夫剛做完手術，她還冇醒。”他說這話時，隔了一條過道、金碧光輝的客堂裡，一名中年大夫和他的助手們，正坐在沙發上，大氣也不敢出。幾名黑衣保鑣拿著槍，站在他們身後。他們稍有異動，哪怕隻是低頭喝了口水，立即有一柄槍對準他們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