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已經被人換了。她身上隻裹了條紅色紗籠，全部肩膀都露在外頭。薄薄的麵料，悄悄摩擦著皮膚，令她不寒而栗。

直到兩個孩子抱著慕善的腰死活不肯起來，蕈才一手一個，把他們拎起來，放在車門外。又從儲物格裡拿出幾根糖果棒，放到他們手裡，再拍拍他們的肩膀。

她細心側耳一聽，模恍惚糊竟然唱的是中文：“風雲起……江山動……金戈鐵馬百戰疆場……”

開了一段，路逐步平實寬廣。約莫隔個幾十米，就能看到身沉迷彩的持槍兵士，閒散的守在路邊。

慕善俄然有不妙的預感。

固然首級讓蕈伴隨，可他那裡有耐煩？直接開車把慕善又送回了本來的板屋。

冇料左邊車門一響，孩子們的喝彩飄出去，兩個半大的孩子，扒著車門就爬到慕善身上。

慕善就在這片幽深的安好中展開了雙眼。

老婦人翻開櫃子拿出一瓶綠色藥膏，一管防曬霜，走到慕善身邊，表示她坐下。慕善依言背對著她，老婦人輕柔的在她背部和手臂抹了起來。

見慕善不睬他，他伸手插入藥膏瓶，挖了一大塊，伸手就要往慕善胸口抹。慕善今後一縮，還冇等她吭聲，一旁的老婦人俄然大聲罵了句甚麼，一巴掌拍在蕈意欲衝犯的狼手上。

他的目光本來安靜，卻在偶然間掠過慕善時猛的一停，腳步也隨之頓住。然後，他轉頭對兵士和部下說了句甚麼，立即闊步走到她麵前。

他穿戴白襯衣、灰色迷彩褲，身形高大略顯削瘦。看起來約莫三十七八歲，邊幅卻很清秀斯文。

他的神采變得有些丟臉，一抬手，悄悄將她擁進懷裡。然後不顧她的生硬，不顧四周人的驚奇，和順的收緊。

而那淡淡的香味，終究令慕善辨認出――那就是蕈身上的氣味。

她穿這條紫紅色的紗籠，看到慕善，雙手合十，聲音低柔：

又開了十來分鐘，視野豁然開暢，火線一長排竹棚和板屋，應當就是將軍住的處所。

他們越走越近。慕善終究看清為首那人的麵貌，心神微震。身後的蕈低低“咦”了一聲。

首級？

她下了床，冇有鞋，隻能赤足踩在磨得老舊亮光的木地板上。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名頭髮斑白、身材肥大、皮膚烏黑的老婦人，沿著木梯走上來。

車子重新停在虎帳入口處，尖兵卻陳述蕈，運送中國客人的車輛，離營地另有五分鐘車程。

她已模糊記起昏倒時的景象，保鑣刹時斃命的血腥慘狀，彷彿就在麵前。毫無疑問她被蕈挾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