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紅棉也很愛攪事,亦是個不大不小費事;再,那兩個新來的“芳”字輩,錢壽芳冷眼瞧著,怕也不是省油的燈。
錢壽芳見狀,這才揮手命人都散了,一顆心卻仍舊高高地懸
見她執迷不悟,馮尚宮自不會點破,更不會與她剛強,便淺笑道:“既是如此大事,奴婢就更不敢專擅了。婕妤娘娘還是將真相具一條陳,送去坤寧宮便是。”
在宮裡混了這麼些年,她絕非愚頑之輩,此時終是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咬碎一口銀牙。
在懿旨中,周皇後峻厲怒斥了張婕妤,責她疏於管束、行事粗漏,導致院中仆人走失,至今無有動靜,所謂上行下效,若她這個主子是個嚴明謹慎的,則底下人也不會如此渙散。
錢壽芳重重地撥出了一口濁氣,望著空落落的天井,眉頭緊蹙。
如果連惠妃娘娘也希冀不上,則這偌大的後宮,便再無可助她之人了。
不必說,定是惠妃娘娘那邊出了事,不然,便瞧在惠妃的份上,馮尚宮也不會將話說得如許板正。
世人自是唯唯應是。
這此中乾係,千絲萬縷,張婕妤位份太低、眼界亦狹,自是參不透。
淒淒惶惑跪謝了皇後孃孃的恩情,張婕妤親捧懿旨,奉於正房香案,拜了幾拜以後,便延了馮尚宮就坐,奉上香茶果點後,方委宛地表示,她情願自罰三個月的月例,以示改過。
“婕妤娘娘恕罪,您這話,奴婢可不敢往上回。”馮尚宮客客氣氣地躬了躬身,回絕得卻極乾脆。
而更要緊的是,下個月,建昭帝便將前去行宮避暑,這一禁足,那伴駕之事,自是冇了張婕妤的份兒了。
但是,這般爽然怡人之景,落在張婕妤眼中,卻遠比那數九寒冬還要教民氣冷。
劉喜蓮與羅喜翠夙來反麵,這時候怕已經歡暢得瘋了,是故,方纔那段話,大半是說給她聽的。
院中諸人噤若寒蟬,連劉喜蓮亦被彈壓得不敢昂首。
這話大有安撫之意,然聽在耳中,冷厲仍舊。
不說旁的,隻說這容顏姿色,張婕妤便去了那東、西六宮,亦毫不減色。可歎的是,心勁上到底差了一分火候,縱使有幾分聰明,亦是那丈八的燈台,隻照得見外頭,卻照不見足底的那一點兒燈下黑。
張婕妤一怔。
一聽這話,馮尚宮立時便知,張婕妤這是還冇斷念,欲用那些個月例銀子,調換一個去行宮伴駕的能夠。
她輕咬嘴唇,不肯再往下講,麵上儘是難堪。
羅喜翠的消逝,讓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