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婕妤搖了點頭，攏下心機，重向鏡中打量。

隻可惜，如此上好的一枚棋子，還冇用上便毀了，而那真正下黑手的人，冇準這時候正躲在一旁看笑話呢。

難怪皇後孃娘會喜好她呢，這等一點就著的爆炭性子，最好拿捏，換誰都會捏在手裡，用得好了，那但是能炸出大事來的。

此言隱晦，然屋中諸人卻皆聽明白了。

張婕妤微斂了眸，掩去了眼底的那一絲幸災樂禍。

不知想起了甚麼，張婕妤忽又收了笑，抬起手，悄悄摩挲著麵前銅鏡。

天然，這等天降的福分，隻屬於極少數人，多數淑女都會在西苑住上好一段光陰，待有機遇，方可晉得位份，入住內宮。

她歎一聲，手撫雙頰，眉攏輕愁。

“嗬嗬嗬”，張婕妤掩唇笑了聲來，目中滿溢著諷刺。

她對著鏡子舒眉展顏，鏡中的美人亦輕顰含笑。

隻此一語，再無相詢。

屋中溫馨了半晌，張婕妤的語聲才又響起，仍舊有些懶洋洋地：“那吳美人又是為著甚麼事兒要去找梁美人的費事？”

公然，見主子看了過來，錢壽芳便謹慎地將檀木梳收進妝匣，方攏袖回道：“回主子，奴婢前兩日聞聲人群情，說是太後孃娘壽誕前一晚，這吳美人臉上俄然起了好些疹子，粉都蓋不下去，因怕擾了聖駕，她隻能留在家裡養病，便冇能親去給太後孃娘賀壽。”

錢壽芳便又道：“奴婢傳聞，這吳美人平素很重視忌口，不想還是發了疹子，她當下便發了好大的火，一口氣砸壞了好幾件玩器。待養好了病，她便一向在查那天晚長進的飯食，這查來查去的，便下落在了梁美人的頭上。”

此事看著雖簡樸，然裡頭的門道卻多得很，那裡是空口口語便能說明白的。

且，西苑那處所，慣出幺蛾子的。

“我就說嘛。”張婕妤對兩個宮女的小行動視若無睹，隻挑了挑眉道：“這幾天在那風頭上站著的，但是趙、徐、程、謝四位昭儀娘娘，除此以外，也就皇後孃娘並貴妃娘娘了，旁的一概冇有。”

傳聞，太後孃娘甚是歡樂。

若論動靜通達、為人機變，錢壽芳但是冷香閣頭一份。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拿親手做的木工活計當禮品了。

比上不敷、比下不足，這已然極好。更何況，現在她又往上踏了半步，另有惠妃娘孃的眷顧，今後，總有機遇的。

說這話時，她看向了錢壽芳。

“哦？”張婕妤側首打量著鏡中髮式，巧笑嫣然：“這也真趕巧了，太後孃娘大開壽筵，陛下和皇後孃娘都到了，真真是可貴的樂事，這吳美人卻偏冇趕上趟兒，未免可惜，想必她本身個兒也悔怨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