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打個頓首,說道:“高大人激流勇退,後福無窮,貧道非常佩服。”從語氣上看,倒是個削髮的女冠。高德鬆苦笑道:“素衣仙子諷刺了,甚麼激流勇退,不過是老了,有人瞧不紮眼,將老夫擠了下來。不過告老致仕倒也並非好事,在家栽花弄草,卻也得意其樂。程仙子,請進屋再談吧。”肅謙遜客。
誰知那賊人固然身故,部下卻有幾個逃亡的凶徒,一心要為他報仇。刺探出高德鬆到差的路程線路,在一處深山老林當中設伏,一聲號令,殺向車隊。高德鬆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客,身邊幾個得力的妙手被人一陣圍攻,死傷狼籍,目睹就要不幸,想起本身身故不要緊,一家長幼女眷卻要受那無窮的欺侮,當時又急又氣,昏死疇昔。
本來三十年前,高德鬆高中兩榜進士,外放做了一R縣令,剛好該縣境內出了數起采花殺人的大案,苦主結合起來,日日來縣衙大鬨,高德鬆冇法,隻得上奏朝廷,調派妙手每夜巡查扼守,終究發明那賊人蹤跡。當下集結人手將之圍困,最後死了數十人纔將那賊人當場格殺。此案民憤極大,凶手伏法也算是極好的交代。朝廷大喜,下詔封賞,高德鬆升遷一級,當下交代了公事,雇了幾輛大車,載了家眷積儲,趕到差上。
程素衣麵紗無風主動,聲音淡淡飄來:“高夫人故意了。隻是貧道此來,乃是為踐三十年前之約,不知高大人意下如何?”高德鬆一愣,微微苦笑:“仙子此言老夫自是儘知,三十年前仙子救我一家性命,按理自應將孫女舍給仙子做個門徒。隻是我那孫女自小嬌生慣養,脾氣嬌縱,隻怕觸怒了仙子,反為不美。”
那管家早已看的呆了,自家老太爺是出了名的樸直不阿,當年在京師就為了這等脾氣,也不知獲咎了多少朱紫。現在告老在家,更是薑桂之性,等閒人物莫說麵見,大門口便給打發了歸去,前幾日金陵知府親來拜見,也還是拒之門外,傳聞這位知府歸去以後發了好大脾氣。本日老太爺竟然切身出迎,又是這般執禮甚恭,也不知這女子是何來源。
等他醒來,卻見妻兒環繞本身身邊,一個個滿臉急色,倒是毫髮無傷。那些個賊人卻儘數被腰斬在地,汙血橫流。麵前站定一名削髮的女冠,輕紗覆麵,瞧不清麵龐,倒是氣定神閒,雍容以極。刺探之下,方知本身昏死,妻兒也自閉目待死,忽聽一聲怒喝:“好賊子,焉敢行凶!”一道劍光飛來,隻循著賊人繞的幾繞,便將凶徒全數腰斬,殺的乾清乾淨。一家人死中得生,自是感佩無極,高德鬆率一家長幼伸謝仙姑拯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