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對上蕭厭隨便落過來的目光,隻感覺壓迫感實足,忍不住小聲說道:“阿兄是早就要動世家?”
一麵看似為著皇後母子與她膠葛,一麵竟是派人設伏刺殺阿兄。
見她神采恍忽的換掉了身上被沾上血跡的衣裙,披垂著頭髮沉默著洗漱,待到垂著眼一聲不吭地窩在了床榻裡側。
隻是讓陸執年名聲儘毀,怎夠了償!
縉雲在旁開口:“不是陸崇遠另有誰,督主昨夜得知他本日要來見您,後又被陸家藉此設局,陸家以您和樞密院一名犯報酬餌,設了好幾重殺局,若非督主發覺不對提早尋了顧家主,怕是這一次還真就折在了城外。”
蕭厭與世家,與陸崇遠之間早就已撕扯了數日,世家恨他入骨,得知那蔡奇瘋症好轉又哪能坐得住。
蕭厭對於讓宋棠寧嚴峻非常的東西,顯得毫不在乎,他隻輕點了下桌麵表示讓她將其攤開。
手裡的東西格外燙手,哪怕隻看了寥寥一兩行卻也曉得這東西關乎甚麼。
蕭厭猝不及防被她這番大實話給逗笑,眼中波紋盪開時,喉間溢位一串低笑聲,卻並冇去斥責她不知天高地厚,隻是哈腰側身在榻裡抄起一物,隨便遞給了棠寧。
動輒滿門被滅,性命攸關,稍有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見小女人迷惑看他,他揚了揚手中之物:“看看。”
阿兄不能退,退了,就是死。
他更冇想到他們家小海棠早已今非昔比,哪怕冇有他庇護,她也還是不再是阿誰陸家能夠隨便拿捏的小女娘。
蕭厭剛纔已經從府中那些下人嘴裡,曉得宋棠寧是如何懟得陸家祖孫無言以對,他劍眸染著些笑:“陸崇遠本日算計不成,你居功至偉。”
“阿兄…”
搬回積雲巷後,宋棠寧與铖王妃原是各有住處,可因著今兒個產生的事情,宋棠寧便去了铖王妃那邊。
隻可惜他命大,第一刀雖猝不及防還是被他躲了開來,第二刀刺出時,那探子的腦袋就已經飛了出去。
宋棠寧聽他輕描淡寫說著朝中之事與存亡,心中忍不住揪緊,也是頭一次這般清楚明白朝權爭鬥的殘暴。
“不是我要動,是陛下。”
“在想甚麼?”蕭厭問她。
那捲東西被在小桌上展開以後,蕭厭才朝著宋棠寧道:“世家占有魏朝多年,勝於皇權,又根深蒂固,陛下想要肅除已非一日兩日,隻是他們與前朝後宮都牽涉太深,想要完整斷根非一夕之事。”
他們派人刺殺蔡奇是假,想要他的命纔是真的,為此不吝動用埋在樞密院中藏的那般深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