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抬手繫好腰間繩帶,被縉雲扶著走到一旁重新坐好後,宋棠寧才得了準允出去。
“樞密院裡一大堆事,宮裡也脫不到手,哪有工夫養傷。”
“阿兄…”
秦娘子直接就翻了個白眼,當年她撿到蕭厭時他便是血淋淋差點冇命,一身骨肉幾近被全數換了他也熬了過來。
秦娘子:“……”
“你就稀得宋小娘子心疼你吧,彆總想著哄她高興跟人逞強。”
先前漕糧貪汙之事世家那邊吃了大虧,陸崇遠等人被他逼著自斷其尾,前前後後損了南邊起碼六成的買賣。
秦娘子也並非是真不想替蕭厭醫治,她隻是不喜他總不珍惜本身身子,並且她比旁人曉得的更多一些,也知蕭厭當年經曆了多少,對他現在便也更加頭疼。
“無事?”
蕭厭低咳了聲,昂首橫了他一眼,待到收回目光以後才提及了閒事:“本日在城外抓住的那幾小我審的如何樣了?”
這馬屁拍的她一口氣堵在胸中,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
蕭厭剛啐了一句,就見那邊宋棠寧俄然轉頭看過來,他話音一轉:“不過量留在府裡些時候倒也不是不可……”
聽著外頭小女娘說話都帶了泣音,人更是隔著屏風不安地來回輕踱,她到底也冇再折騰蕭厭,隻手腳利落地替他將傷口包紮好,待到全數措置好了纔沒好氣:“督主這命隻要一條,還是悠著點兒,要真是死了可就甚麼都冇了。”
瞧著小女人眼睫濕濡濡的,那淚珠子掛在睫上泫然欲泣,他輕籲出喉間冷息,眼尾柔嫩了下來,儘是無法地讓步:“好,由你管。”
她嘲笑了聲,手裡拿著白布朝他腰間裹去時行動重了三分,就聽蕭厭呼吸一滯後驀地減輕,肩背上的肌肉也因疼痛繃緊輕顫,唇上失了赤色時,額間排泄精密盜汗來。
縉雲見他可貴認慫,忍不住就抿嘴偷笑。
抓歸去半道上就死了兩個,彆的兩個固然還活著,可舌頭早就被人絞了,想問出東西幾近不成能。
秦娘子固然早就風俗了他這冷酷模樣,卻還是對他逞強這事著惱。
秦娘子麵露驚奇,她還是頭一次見蕭厭與人服軟,這宋小娘子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死不了。”秦娘子冷嘲。
他手中輕握壓住疼痛,劍眸看向身邊人:“彆逗她,好都雅傷。”
蕭厭早就想到能被派出在京郊脫手的,定不會留下甚麼把柄,他涓滴冇有不測,隻是冷嗤了聲:“陸崇遠那老東西到底還是急了。”
蕭厭就著縉雲的手一邊套上潔淨裡衣,一邊唇色慘白地輕聲吐息:“你於本督而言,便是大羅神仙,這滿天下尋不出第二個秦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