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輕推了推蕭厭：“我餓了。”

現在可貴聽他提起過往，棠寧忍不住被吸引了心神。

靈雲寺身處䧿山半山腰，入夜以後非常溫馨，除卻寶明殿內燈火透亮，另有後寺佛堂長明燈不滅，其他處所黑漆漆的，倒顯得月色下山中林影綽綽。

蕭厭實在很少提及他入京前的事情，棠寧與他一起以後也隻曉得戾太子身後他過的艱钜，蕭家為保他一人幾近捐軀全族，而蕭厭逃出去後身受重傷，身邊隻餘寥寥忠士，為策劃回京替東宮昭雪數次險死還生。

“陛下。”縉雲和月見趕緊上前。

棠寧遊移了下點點頭。

他回身看向身邊，縉雲他們已經退遠，蕭厭這才靠近棠寧：“他說了甚麼？”

棠寧低聲道：“心燈大師說我本該是已死的命格，說我與原定運氣偏離，還在我這個本該已死的人身上看到亂世，他也曾說我命線交駁似有反逆之相，還說我身上感染了破天的功德和殺孽。”

蕭厭俄然伸手將棠寧摟緊懷中：“對不起。”

並且……

他還記得當時心燈呈現時，他不但“殺生”“食肉”，破了靈雲寺的戒規，並且那幾日剛好謀算著回了一趟都城做了些事，當時查到東宮大火的線索，他追逐而去幾乎被人所擒，逃出來後身上中了一箭。

當時蕭厭聽著那老衲人的話隻感覺他是個神棍，對他的話懶得理睬，直到心燈說他帝星在落，有亂世之相，蕭厭才發明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話並非無稽之談。

棠寧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心燈與她說著“佛祖麵前眾生劃一，惡業之人存亡自大”時對性命的冷酷。

縉雲跟在蕭厭身後，見他徑直朝著寺中靜室走，忍不住說道：“陛下，心燈大師閉了死關，您此時去怕是見不到人……”

她的光暖和著她，教會她生長，讓她演變綻放，她能夠安然地回望那段痛苦的光陰，安撫曾經寂聊的靈魂，然後昂首大步朝前走，去驅逐她的餘生喜樂。

“冇有了。”

林間飽餐了一頓，蕭厭帶著棠寧回寺中時已是月上中天，他可貴的冇有鬨她，隻洗漱後就抱著人一起入眠，等感受著懷中人氣味變得安穩悠長，他這才謹慎將人放開，替她掖好被子後起家出了院子。

除非她蒙受了痛苦卻未曾有過抨擊的機遇便已身亡。

蕭厭微眯著眼：“他曉得朕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