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心底有太多迷惑，徹夜與棠寧說的那些更是讓他有太多話想要問那老衲人，之前他冇強求心燈出關是感覺見不見都能夠，可現在他想見，隻一個閉關的說辭攔不住他。

他回身看向身邊，縉雲他們已經退遠，蕭厭這才靠近棠寧：“他說了甚麼？”

林中風聲漸起，火苗輕舔著鍋底，鍋中魚湯沸騰翻滾起來，火堆上烤兔的香氣也滿盈開來。

棠寧低聲道：“心燈大師說我本該是已死的命格，說我與原定運氣偏離，還在我這個本該已死的人身上看到亂世，他也曾說我命線交駁似有反逆之相，還說我身上感染了破天的功德和殺孽。”

棠寧遊移了下點點頭。

蕭厭不感覺以她當初對於宋、陸兩家的痛恨斷交，會是一個甚麼都冇經曆過的閨閣女娘所會有的，可如若蒙受磋磨叛變，曆經災害才死，她斷不會那般稚嫩半用心機都冇有。

當時的蕭厭滿心怨憎，仇恨蠶食心間，他為複仇手中染了很多血，死在他手中的人亦有很多，以心燈的本領他不成能看不出來，但是心燈冇勸他向善，冇讓他放下屠刀，乃至就連那山洞裡掛在烤架上的肉畜也冇詰責過半句。

蕭厭輕笑了聲：“那老衲人古怪的很，明顯是初度相見，他卻說他跟我有緣，還說我身上命線交駁似是與他有所糾葛，他說我身上有破軍天煞命格，念起念落功德殺伐交叉，還說我欠他一個因果。”

縉雲跟在蕭厭身後，見他徑直朝著寺中靜室走，忍不住說道：“陛下，心燈大師閉了死關，您此時去怕是見不到人……”

他隻感覺彷彿有一隻大手緊緊攥緊了貳心臟，讓他呼吸都痛徹心扉。

……

那些如同惡夢的疇昔她未曾健忘，卻因有光照出去不再悵惘痛苦。

那所謂糾葛，或許非她，亦非他，而是他們二人。

蕭厭目光有些暗沉：“你的那一世，可曾見過我？”

她是死過一次，才重新遇見他的，可碰到他時卻還是如同沖弱純白一片。

蕭厭微眯著眼：“他曉得朕要來？”

“了悟？”

不是疑問，而是平鋪直述的必定，就彷彿甚麼都親眼看到了普通，明顯棠寧甚麼都冇說，蕭厭就已明白他所不知的那一世裡，他待他的小海棠不好，他未曾護著她，乃至能夠冇有認出她，不然心燈不會說出那句“已死之人”。

棠寧說道：“當年你剛得龍玉令前去西北鎮安軍的時候，你可還記得當時的皇後母子夥同趙家人藉著樂陽長公主的手，想要在靈雲寺中讒諂我被人毀了明淨，卻被我算計一石數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