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然看了窗外半響，彷彿也被這一片碧綠的綠意安撫住了，便清算好本身的表情，取出來那剛做了一半的扇套，飛針走線的忙活起來。不管今後如何，麵前的日子老是要過的不是？

青杏也笑了：“幸虧這方府高低都曉得的，我心大不記事。也算是那位表少爺不利，趕上的是誰不好，偏生趕上我這類楞頭青，哈哈！”

青杏將食盒左手換右手，撐著院子門框笑道：“女人也想得太多！那兒來那麼多天降禍事？好歹我們這是端莊內宅，表少爺住的是外書房，中間隔著好幾重院落呢，女人不出去，他自也是冇體例。”

陳嫂也道：“三女人不出門也冇啥，外頭另有我和青杏呢，一日三餐也是我或者青杏送了來的，如果有甚麼要緊的動靜，天然是送飯的時候一併說了給三女人聽的。太太見著三女人不出門，天然也找不著三女人的岔子。”說著兩人就聯袂同往廚房那邊去了。

方柔然神采也凝重起來，點頭道：“我這兒另有太太派下來的活計呢，除了針線上的東西，說不準又會讓我抄新的經文，我那來的餘暇出門？除卻遲早各一趟去太太房裡的晨昏定省，我就隻在我這小院子裡呆著，總不會禍從天降罷？”

方柔然本來先是憤恚難當的，但是聽完這事後果結果以後，倒是垂垂沉著下來了，她伸手拿起那三截花簽，看都不看一眼，當即全都團成一團救塞了進一池黑乎乎的洗墨池裡。那精美的貴價的泥金花簽，說到底也還是紙罷了，進了這洗墨水裡頭，天然冇兩下便融成了一塌胡塗的紙泥漿，但是方柔然彷彿還覺著這不敷，又抄起墨條攪合幾下纔算罷休。

見著陳嫂也說青杏了，方柔然倒是收了方纔的氣惱模樣，柔聲道：“陳家嫂子也彆說青杏了，她還小呢，又是至心為我，不過是一時冇忍住……說的就是分歧適，這也不是為我抱不平麼？我也細想過了，那位表兄總歸是太太的侄兒，趕上如許不知事的，也隻能是無可何如。太太本來就不待見我，如果這事讓她曉得了，隻怕是更討厭我幾分了，不消問都曉得，我這個庶女當然不會有她那侄兒首要不是？這事如果鬨出來，不利的隻會是我罷了。也罷，我惹不起，莫非還躲不起？”

目送陳嫂和青杏背影遠去，方柔然緩緩的坐在了窗邊的羅漢榻上，現在已是暮春，她住著的這小院子固然偏僻蕭瑟，但在這暮春時節，窗外的景色也還是一派讓人欣喜的鬱鬱蔥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