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先放下茶碗,看一眼身側的薇娘微微點頭,薇娘便曉得這是讓本身來答,便應道:“大抵跟五爺之前探聽的環境一樣,我們這位將來主母,真的在方家過得不太好,外裡的知府令媛架子還在,內裡倒是……說好聽些,方三女人凡事能自食其力,人也是小巧剔透的水晶心肝玻璃人,很多事兒不但能懂也能看破了,將來管家估計不成甚麼大題目;但是說句實在話,方三女人現在的日子也過得實在是憋屈!連個房裡貼身奉侍的大丫頭都冇給她留下,差未幾的活計,都是她本身一小我做了。並且傳聞飲食上頭也有所剝削,又聽她們口氣,平素她們太太還得安排些抄經唸佛的嚕囌事情給她忙活……這日子,過得隻怕還不如我們家的二等丫頭呢!由此可見,這位方三女人,彆說是她家裡頭的事兒了,就是她房裡的小事兒也做不得一點兒的主的……”
芸娘感慨道:“這可不是麼?折騰後院的夫人我們也不是冇見過,心寬的,心窄的,明麵上換著花腔磋磨的,公開裡變著法兒清算的……這都多了去了!可倒真是冇見過把這類招數放庶女身上的!姨娘也好,通房丫頭也好,那都是下人,說得再好聽,也改不了骨子裡刻下的阿誰奴字。端莊人家裡也冇甚麼真正鬨到寵妾滅妻的,不多數把這些女子當作一回事。就是有當正房夫人的,看她們不紮眼的時節,折騰幾把也冇人好說甚麼……但是這庶女也是正兒八經的小主子!如何著也是要喊正房夫人一聲母親的!當嫡母的,不看僧麵看佛麵,庶子庶女都是自家老爺的血脈呢,那怕是內心再不喜好,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吧?這關夫人倒好,連麵子上的工夫都懶得做了,也不怕傳了出去對她家方老爺官聲有毛病……”
秦謙本來和這麥超在主仆交誼以外就多了幾分一同相伴長大的兒時情分,天然不會把麥超這話當實話聽,夾了筷桌上的雞肉,遙遙做勢要扔麥超碗裡,口內倒是笑道:“人家是吃飽了撐的貧嘴,你就是餓得慌了貧嘴是吧?還不誠懇喝你的湯去?還等著五爺我給你湯裡添菜不成?”
麥超擺擺手,隻道:“小七子跟我來的,不過我早在進門的時候就讓前頭的伴計們帶了他去背麵用飯了,這個不消五爺操心了。”
麥管家也不急,換了碗新茶也還是是慢悠悠喝了一口,這才問道:“芸娘姐姐和薇娘兩位今兒去方府,那府裡方三女人的景況如何?”
而麥超也帶上門外一向侯著的小七子,坐上了早預備好的馬車,一徑往外頭去了。等得這兩人都到了秦謙地點的城南珍寶軒,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