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齊刷刷的腦袋頂,白德重愣住了,白孟氏也愣住了。
乘虛去了江府,禦風聽了動靜就先過來了白府。此時聞聲,禦風立馬抽出腰上的峨眉刺。
白孟氏猶自不解地皺著眉,感覺這話莫名其妙。堂上白府的人交頭接耳,群情紛繁。
床上的人趴著,身上衣裳褪了一半,貼著背的料子被血黏住,目光所及一處,一片青黑交雜、血肉恍惚。
這動機一起,耳邊頓時有無數她說過的話響起:
一想起方纔家裡親戚那好戲普通的眼神,白璿璣就內心生恨。
“如何?”江玄瑾問。
“主子。”禦風跟在他身後道,“您先睡一覺吧,眼睛都泛紅了。”
聽著這話,白德重很震驚,不是震驚江府誠意多麼足,而是震驚……紫陽君竟然真的要給他當半子?
夜涼如水,白府裡各處都已熄燈安寢,唯獨西院這一間配房燈火透明。伸手接了接從門縫裡漏出來的光,江玄瑾抿唇,極輕地歎了口氣。
手邊有很多剛送來這裡的摺子,江玄瑾揉了揉眉心,耐煩地拿起來一本本地看。看到第五本的時候,床上的人咳嗽了一聲。
輕吸一口氣,他扭頭看向醫女:“發高熱了。”
他想娶白珠璣?他如何能娶白珠璣!璿璣嫁給江焱尚算攀附,那四傻子憑甚麼嫁給紫陽君?這事兒如果然成了,璿璣今後豈不是要喊她一聲嬸嬸?的確荒唐!
“既然曉得,那老太爺也該曉得,白珠璣癡傻多年、操行不端!嫁給小少爺尚且不可,又何德何能嫁給君上?”白孟氏連連點頭,“請老太爺三思!”
微微一驚,他趕緊欺身去看,卻見白珠璣一雙眼緊閉,嘴唇微微張了張,像在念甚麼。頭一遍冇聽清楚,第二遍這兩個字就清楚了。
“天然曉得。”他點頭,“貴府四蜜斯,白珠璣。”
她跑得冇了影,李懷玉便晦澀地動了動眸子,將目光落在中間此人身上。
白德重聽得一驚:“當真?”
伸手撥了撥在她手腕上戴著的、跟了他多年的佛珠,他低聲道:“就算是天命,也該偏疼你一些纔是。”
內心一虛,白孟氏趕緊道:“我開打趣呢,真打死了,我也得吃牢飯。”
“提也冇提一句,跟明說退婚有甚麼彆離?”白璿璣抹淚,“再說,就算不退,我嫁疇昔也低了白珠璣一頭。”
他轉頭,朝身後這一群人道:“屋子小,讓君上和老太爺先出來吧,各位無妨在中間的配房裡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