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春走在華嚴寺後山的石階上,她身著大袖紗羅衫,雙孚乚輕掩,腰身挺得筆挺,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亭閣處,精美小巧的八角亭下站著的男人身長玉立,一襲新月色僧服,袍角被山頂的風吹得獵獵翻飛,似要禦風而行。
李側妃抿嘴一笑:“姑母說這話叫王妃聞聲又該不悅了。”
老王妃嘲笑一聲:“莫怕,賀蘭一族又如何,現在也不過喪家之犬,他家女娘也得給我們季家做妾。”說道這老王妃便暴露稱心的笑來,想當年賀蘭一族仗著昭帝之勢放肆不成一世,現現在落得這般了局也是報應。
魏氏抬手撣了動手指:“不必了, 免得生出事端了,此事我們心中有個數便夠了,你且去王爺那走一遭,便說魏王府送了陳年女兒紅,請王爺早晨過來用膳。”叮嚀完後魏氏打發了人下去,隻留了奶孃徐嬤嬤在廳裡說話。
“王妃,賀蘭氏是嫡出,聽南燭探聽返來的動靜,她又非常受寵,如果還是行去母留子之事隻怕將來不好善了。”
魏氏微微皺眉,統統所思的道:“竟是嫡出嗎?”
魏氏撇了下嘴角,輕視一笑:“若非老王妃為了叫李氏壓我一頭叫她小小年紀便受了出產之苦,現在她也不消遭這份活罪。”
魏氏淡淡一笑:“嫡女豈不是更好,賀蘭氏雖說已落魄,可到底也是經曆了三朝的世家,賀蘭氏所生的孩子論生母出身自是比李氏高貴,到時記在我名下便占了一個嫡字,大郎又拿甚麼來比。”她見徐嬤嬤目露憂色,便溫聲道:“女人出產本就是過一道鬼門關,她若過不去隻能怪她本身不爭氣,賀蘭家還能究查到我們身上不成,嬤嬤實是多慮了。”
“且等那賀蘭氏進府後品品她的心性再議這些也不遲,如果個聰明的便留了她與李氏相爭,如果抬不起來的,便遵循之前的我們說的去辦,她那樣的年事,進府也不過方纔及笄,便是想懷上身子怕也是難事。”魏氏漫不經心的說道,俄然又想起了一樁事來:“世家教養女娘與小門小戶極是分歧,那賀蘭氏進府怕也不會心急有孕,免得像李氏普通傷了身子骨,到時給彆人做了嫁衣。”
她麵上雖未曾暴露沉色,可廳內的侍女卻皆是翼翼謹慎, 不敢收回半點響動,直到魏氏口中收回一聲嗤笑, 突破了滿室的沉寂。
老王妃被李側妃哄的嗬嗬直笑:“你是有福分的,你的福分還在前麵呢!”
李側妃臉微微一紅,暴露幾分羞態:“這都是托了您白叟家的福,若不然侄女那裡有福分在王妃眼皮子地下將大郎安然生下呢!”她俏臉微低,眼中閃過一抹對勁之色,待抬開端便抿嘴一笑:“要不說大郎這孩子如何跟您最是靠近呢!連我這個生母都要排到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