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春單手托腮,明眸盈著幾分淺淺的笑意,與徐媽媽道:“媽媽莫要忙了,且坐下歇會。”
話音一落,馬車的門便被推開,下來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婦人,麵若銀盤,唇角微翹,未語便露三分笑來,她站穩後便探了手去,扶了賀蘭春從馬車中下來,戴裕立在一旁,垂目斂容,未敢抬眼去瞧賀蘭春一眼。
四月末中山王府迎親的步隊由幽州解纜,蒲月初三到達了洛邑。
“娘子可要在這多歇兩日?”徐媽媽輕聲問道,又教唆著丫環拿了賀蘭春常用的一套茶具。
洛邑離幽州千裡之遙,為了不誤了吉時迎親的步隊幾近不斷歇的趕路,賀蘭春自幼便被容氏養的身嬌肉貴,那裡吃得了這份顛簸之苦,不過五日便叫苦不休。
徐媽媽那裡閒的住,她接了擰了水的帕子給賀蘭春擦著臉,又拿了香膏細細的塗抹在賀蘭春嬌美的臉上,越瞧心中越覺哀思,她家娘子這般仙顏,恰好屈居側妃之位,如此尚且不算,那中山王竟連迎親都未曾露麵,實是叫她為娘子委曲不已。
賀蘭春嘟了下嘴,她如果能聽賀蘭昀的話她也就不是賀蘭春了,隻是這一次她學了乖,用團扇支起帳布,暴露紅菱唇,唇角一翹,嬌聲道:“二哥,我頭暈。”
賀蘭春美眸輕抬,唇畔含笑,輕聲道:“戴副將今後喚我一聲賀蘭側妃便可。”
賀蘭昀眉頭輕皺,剛抬手疇昔賀蘭春便將團扇探了出去敲在他手背上,哼道:“你若再打我,細心我寫信給母親告你一狀。”
賀蘭晰揚了下眉,忍著笑道:“有事彆找我,二哥可在呢!”
賀蘭晰眯起了長眸,意味深長的道:“急不急的這門婚事也黃不了,你這般拿喬細心叫季卿心有不悅。”
賀蘭春與賀蘭晰對視一眼,笑出聲來。
季卿馭下有道,麾下將士雖獵奇賀蘭春生的何種模樣,自她下車後卻一人敢抬眼私窺,皆是垂目斂容,待賀蘭春進了酒樓方纔抬開端來,雖隻瞧得她婀娜的背影,憑此也可描畫出此女的仙顏。
賀蘭昀眉頭擰起一個川字,哼了一聲,道:“臨時歇兩日吧!免得你神采白的像鬼一樣在嚇到了中山王。”他眉頭始終皺著,見屋內都是賀蘭春的親信丫環,便直言道:“我與三郎會在幽州逗留半個月,到時你如果有甚麼事便叫人遞了話出來。”他打量了賀蘭春幾眼,哼笑道:“不過我瞧著你也受不了甚麼委曲。”
徐媽媽抿嘴直笑,她知賀蘭晰與賀蘭春豪情夙來敦睦,便由著他在這陪著賀蘭春談笑,她扭身出去瞧瞧飯菜做的如何了,如果便利頂好去街上采買些娘子愛吃的蔬果叫人做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