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矮榻、小案並四周幾件傢俱都是金絲楠木打造，與紫檀恰是各有千秋，是足以傳給子孫後代的東西。再看四周的小件裡也不乏琉璃馬、碧玉壺、珊瑚盆景之類的陳列。

因為是自家長輩，也冇甚麼好避諱的，就都進了閣房，閣房劈麵半掩半垂著一副水精簾，室中有焚過安眠香殘留的氣味，對攏在鎏金鉤裡的錦帳下，一臉病容的遊姿半臥著靠在厚緞薑黃繡暗紋的引枕上，她是個細眉細眼的婦人，因為久病的原因，神采慘白裡又帶著絲蠟黃，挽著拋家髻，病中未飾釵環，慘白的神采倒烘托得頭髮格外的黑，但她那頭黑髮固然黑，近前看著就顯得古板，不待世人躬身，已經柔聲叫著彆多禮，又要使女去取了點心果子來接待。

遊燦道：“我倒冇留意她跟前另有甚麼？”

卓昭節模糊聽周嬤嬤偶然中漏了口風，提到遊姿的生母本是班氏的使女，倒是趁著遊若珩醉後爬床有了遊姿，這才做了妾，班氏為此耿耿於懷，那妾在她跟前也一向惶恐得很。

將班氏的經驗記下，卓昭節謹慎翼翼的問：“阿誰……嗯，小姨的生母做甚麼必然要把小姨嫁到任家去呢？我聽著任家也是不大好的。”

兩邊酬酢了幾句，卓昭節向端著點心蜜餞盤子出去卻有點不知所措的小使女看了一眼，抿嘴笑道：“我們不消如許費事的，你先拿下去罷。”

見卓昭節還是一頭霧水，班氏就細說道，“你阿誰小姨父任華出身本來就為可貴很，要不是任太守當年對峙要給阿誰外室一個名份，他蟬聯都姓不成！厥後固然勉強認祖歸宗，但任家乃是書香家世，一個青樓出身、還是北地大名鼎鼎的醉好閣裡曾經的行首！你想任家長輩能待見那外室和你那小姨父嗎？再說任家枝繁葉茂壓根就不缺子孫！”

卓昭節抿了抿嘴：“也是。”

“外祖母……不想讓江家見著我？”卓昭節揣摩了一下，道。

遊燦也看到方纔小使女所端的漆盤中的蜜餞恰是白家送來的，畢竟白家送來的蜜餞是先給了二夫人，再由二夫人分到各處，二夫人是遊家待遊姿和任慎之最親熱的了，如何會漏了遊姿那邊的呢？

“如何會？”卓昭節乾脆膩到她懷裡撒嬌道，“我倒是奇特一件事兒……因為白家的原因，家裡向來都不消彆的再買蜜餞的，二舅母一貫和小姨好，天然是不會少了小姨那邊的一份……但上一回，就是江家人過來的那日，二舅母叫我來跟外祖母拿參，當時與二孃舅彷彿有些爭論……莫非二舅母和小姨不好了嗎？不然小姨為甚麼還要特彆到外頭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