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雙眸,她隻感到了左肩傷處微微的漲麻感。身下的床榻綿軟而溫馨,被褥裡暖洋洋的熱度亦令她甚感滿足,而她睜眼所見的屋內一隅也是素雅而典致。
“我從偶然與大報酬敵。”戚燁的聲音仍似無動於衷,但眸中卻有微光一閃而過,“相反,我以為大人底子無需糾結唐門之事。”
一襲清逸白裘的少年人身側再無彆人,他就單獨坐在那邊,麵龐幽白清冷,如墨雙瞳深不成測又出奇安靜,彷彿早有預感羌淺的到來般波瀾不驚。他的腿上仍蓋有厚厚的毛毯,身下亦還是令人不容忽視的輪椅。
大人!?唐門!?羌淺內心翻滾不止,這些人就是唐蘇所說的朝廷人馬?另有唐蘇,這些人莫非是為唐蘇而來?可唐蘇現在人又在那裡?
眾目睽睽之下,羌淺後退、回身、拔足,與廳後走廊隻一步之遙。身後,卻遽然掠起了一陣疾風。
“不然左大人也會如剿滅映雪寨般蕩平我清風寨?”戚燁冰冷反問。
這裡究竟是甚麼處所?師叔又在這裡做些甚麼?她的疑問越聚越多,太多的不明以是隻令她腦筋發脹。與其如許思慮想不明白的事,倒不如本身去看一看。羌淺三步並作兩步,向間隔本身最深遠的那幢修建奔去,那似是車轍的印痕一樣向那邊延展。
一手撐著坐起了身,羌淺用手去探肩頭的傷處,卻發明深長的傷口竟已被包紮止血。她在無措中又覺感激,心想定是這小宅的仆人救濟了本身。
樓宇的佈局並不富麗,卻自有一種雄渾之氣。羌淺所立之處,應是這樓宇的火線。被積雪覆蓋的石階一旁有一道緩坡,車轍印痕自緩坡向上,消逝在樓宇以內。
中年人聞言端倪緊蹙:“說下去。”
麵前迷迷濛濛的一片慘白,羌淺跌跌撞撞靠近了光源的領地,一道矗立的樹籬卻鮮明橫在了她的麵前。
燈火便是自小宅的窗邊射出,屋子內正有一道似是伏案的人影隱動。那人影象是也發覺到了院落以內俄然收回的不明之音,身形一轉掩住了躍動的燭光。
在盜聖先生隱蹤於慘不忍睹的屠場後,她又瞥見了他的身影在悠遠的高處轉眼即逝。
但是就在她有力掙紮時,麵前倏又有一束灼目標光芒飛過。一枚銀翎已轉眼繞過她的身側,直射向將她拖行的中年人。
……
這已成了羌淺心間獨一的念想,她亦帶著這份信心強忍住苦痛,持續邁開萬般沉痛的法度,在漫天飛雪中向那束帶給她無窮但願的微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