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燁已停了下來，正低掩著首咳嗽，見她返來隻衰弱地側目睨她，看來正處於痛苦當中。羌淺隻見戚燁的衣袖上呈現了暗色的陳跡，她再垂目去看戚燁擋在唇邊的手，竟驚覺他的指縫間有血跡滴下。

唐蘇用眼尾餘光看一眼羌淺，完整冇了彼時的氣勢，更破天荒地低聲道：“羌女人，之前的事，對不起了……”

羌膚見雷霆奪路而去，顧不得震驚便也追了出去。暗夜中，雷霆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行進，羌淺凝目望去，卻見他正走向了那藏匿的地室。

他以溫和的目光看看羌淺，而後道：“你定是怠倦了，去歇息吧。”

如何會是雷大哥？！羌淺強自定了定神，扶雷霆靠在角落中。

“冇有，我很好。”戚燁音色清冷道。

側隻能聽到風聲的簌動，車輿內倒是靜止無聲，羌淺與車輿離得越來越近，心臟也跳得越來越快。她全神防備地登上車轅，在斯須間將車前簾幕撥起。

兩人剛及入口處的石階，一支暗箭竟遽然飛射而來。幸虧兩人反應迅疾，在同一時候各自偏身才未有所傷。暗箭自兩人身間掠過，撞擊石門後跌落在地。而這第一支箭收回後，又稀有支暗箭緊隨而來。雷霆擋在羌淺身後，徒手劈落亂箭，羌淺趁此機會推開石門，與雷霆閃身入內，繼而敏捷將石門閉合。

但是簾幕後並冇有如她所想般有出其不料的仇敵攻出，她所見到的隻是一個伏倒在地昏倒不醒的男人，車轅上的血跡便是自這男人的身下淌出。

雷霆眉宇黯然，眼中不複曾經的神采，在吐納少頃呼吸漸緩後，方纔低聲對羌淺道出了這些日子經曆的各種。

“但是現在有車無馬，當如何走？”

“我幾時說過我活力了？”

羌淺推著戚燁走在回行的路上，內心中總有些一樣的感受。

羌淺也隨他看看天涯，卻見蒼鷹疾風從星月中穿越而來，在嘯唳幾聲後停於戚燁的輪椅扶手上。疾風的腳踝上捆綁著袖珍的信筒，羌淺助戚燁解下信筒，從中倒出一枚紙卷。

羌淺心中卻憂愁更濃，不睬會戚燁所言，推起戚燁行至最裡側的房間，伏在他膝上輕聲道：“都還冇問你如何了，身材厥後又有冇有不適？”

過冇幾刻，外間傳來輕響，雷霆也已憩息恰當。羌淺趕快站起了身，領雷霆來到牆壁下。

走吧走吧，就讓我晾一晾你！她一麵在內心悄悄想著，一麵背過了身，朝著與戚燁相反的方向走去。

雷霆難忍傷痛，一時身軀不穩單膝跪地。他抬首看到戚燁雖非常驚奇，但仍隻沉聲急道：“是東廠的人，他們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