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已閃身入室,隻留下羌淺幾人在客艙以外。
此際清風寨世人也發覺了江上異動,兩人走入客艙便見蔚翔帶領兩名寨眾趕來。
“這是當然,即便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羌淺急道。
戚燁卻在她耳邊以極微小的聲音道:“不要惶恐,那人像是你師叔。”
心絃頓時緊繃起來,她屏氣聆聽,警悟地望向聲音的泉源。
羌淺正想著應如何作答,戚燁已道:“隻是些皮肉傷,冇有大礙。”
浸潤身軀的水溫有所上升,羌淺與戚燁一點點向上浮起。麵前越來越敞亮,微光已觸手可及。
雷音將竹筏撐至船下,這纔回眸看了看羌淺:“小女人,帶這孩子上船。”
“嗯,那日曹千放逐箭射中了我們,我誤打誤撞突入了峭壁後的深穀。那深穀似是前輩高人的隱世寓所,這一個多月我們都在穀裡。”羌淺忙答道。
“嗬嗬,竟然真的冇死!”司徒空刹時便撐筏駛近,垂眸看著置身水中的羌淺與戚燁,似笑非笑,而背工臂一揚抽出竹篙,將其一端伸向羌淺。
“你師叔我向來積德積善!”司徒空雙眼滴溜溜一轉,諱莫如深地瞥瞥戚燁,朝來時的方向一指,撐起竹篙在淺流中間打了個轉,竹筏便由逆流而上改成逆流直下。
……
“唐蜜斯,你是否碰到了甚麼事?”
撐筏子的人麵龐全被鬥笠諱飾,隻能看出是個身材精瘦的男人。羌淺惶然一驚手足稍停,身子便又呈下墜之勢。
這日夜裡風波忽疾,樓船不住隨顛簸亂。羌淺翻來覆去總覺難以入眠,乾脆走到船頭吹著江風。豈料她還冇站多一會兒,便聽到船舷之下似有異動。
羌淺趕快道聲“好”,揹負戚燁隨雷音躍上船頭。船艙中隨即奔出一道高大身影,倒是清風寨的蔚翔。蔚翔麵露欣喜,向幾人微一抱拳。但看到戚燁慘白的麵龐,卻又難抑焦炙。
她躊躇了半晌,終究又問道:“小姨,我師叔司徒空當是與您瞭解的吧?那天他呈現於曹千流的步隊中我就非常驚奇,冇想到明天竟又瞧見了他……”
羌淺的心砰地一跳,尚未及言語,已見到那男人扯下了鬥笠,雙眉一挑撐筏駛近。男人目露精光,唇上兩撇小鬍子飛揚努起,恰是盜聖司徒空。
……
唐蘇猛地回過甚,搖擺著一步步逼近羌淺,低聲道:“你在這船上做甚麼?燁哥哥是不是也在這裡?”
黑暗中,一束肥大的人影從江中翻入了船上。那人影的身上不竭地滴著水,羌淺隻見他靠在船舷旁,似在瑟瑟顫栗。緊接著,此人影抬起了頭,赤紅的雙目在夜色中閃著淒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