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雖是深夏季候,此詩倒也應景,前廳中心的紫檀幾上正溫著酒,酒香淡淡,聞之有醉人醉心之感,當是天下極少見的荊楚鬼酒“思萬年”。殘陽如血,輕柔的陽光從硃紅的雕花木窗透出去,瑣細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紗簾跟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金菊花瓣,悄悄的拂過琴絃,香爐裡升起陣陣嫋嫋的捲菸,卷裹著紗簾,滿盈著整間香閨。
楚歌各處響!這必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孟昊天淡淡的笑了笑,道:“不了,就想好好多瞧你幾眼,在你身邊悄悄的呆著會讓我感覺特彆安寧,明天若下棋,我還是會輸得一塌胡塗,我可不想再輸了。”
竟然是楚風曲調,漸漸品著酒的孟昊天輕闔雙目,悄悄聽著,似怕打碎了這夢境般的琴聲所塑造出來的安好。
梅姨仍然保持沉誘人的笑容,扭頭瞧著孟昊天,眼神滴溜溜打轉了好幾次,遂道:“世子殿下自有世子殿下的菜,梅姨可不敢為殿下作主,倚紅樓的菜都是殿下的,殿下愛吃哪款都行。至於李公子的菜就稍為特彆,梅姨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壓服女人們,這泉水叮咚怕是要變成小河淌水流滿渭水河了。”
梅姨的話惹得孟昊天都哈哈大笑起來,遂伸手摟著梅姨的細腰走進了倚紅閣。
世子殿劣等人剛翻身落馬,決計盛裝打扮的梅姨就笑迎了上來,彷彿還帶有昔日花魁的幾分風采。不吝貶價去越蛆代庖的龜公梅姨的老姘頭早已接過韁繩把馬牽向馬圈,飼以上好的飼料好生照看去了。
孟昊天哈哈大笑,道:“小薇如此敬愛,我見猶憐,豈能有青燈伴佛之心?不就一個侍妾名分嘛,隻要你點頭,我頓時派人八抬大轎接進王府。”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林花魁果然不凡,孟昊天都不由得悄悄感慨,未曾想她俄然開腔,若嬌鶯初囀,清脆委宛的歌聲裡竟然有淡淡的離愁。
倚紅閣門前的歡樂笑聲,幾近全部倚紅閣的女人都能聞聲,雖說倚紅閣各雅院房間的隔音都很好,但不包含窗戶大開想探知來客的俏娘們。倚紅閣的設想是非常奇妙高超的,不管哪個院子哪個房間,隻要冇有陪客的女人都可撐開窗戶聆聽,辯白門前來人是否為本身的熟客,好做足迎客的籌辦,但閉上窗戶後,卻不會有半占聲音傳進或傳出。
林花魁昂首凝眸,悠悠的傲視著前廊,雙目猶似一泓淨水,傲視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報酬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輕瀆。但那冷傲靈動中很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