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的典禮持續到了傍晚，寥寥的香燭炊火就彷彿點點帶著期盼的眼睛。在許安等人的勸說下，百姓們漸漸的散了去。死去的人冇法複活，活著的卻還要持續固固執活下去，廢墟一樣的高陽城還需求大師一齊來重修。

“……”

偏過甚看了許安一眼，白叟微微點了點頭。緩緩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痕，白叟的聲音非常沙啞：“本來覺得要像他們一樣死在高陽，冇成想老頭子我的命確是硬的很。咳……咳……我這條賤命，不看到韃子血債血償是閉不了眼睛的。該死的韃子……哎！另有樊老頭，也不曉得他現在如何樣了……”

搖點頭，孫承宗冇有理睬許安。抽身甩開許安的手，孫承宗緩緩的，晃閒逛悠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一起上看到的都是被韃子慘無人道搏鬥的百姓的死狀，時不時孫承宗會蹲下來為死不瞑目標鄉親閉上眼睛。

除了在檀香燒儘的時候會動一解纜體重新換上外，孫承宗再冇有其他的任何行動。

不管是許安還是老管家，不管是盧象升還是樊鬍子，不管是張興霸還是許安的一百部下……每一小我的眼睛裡都含著淚水，每一小我都握緊著拳頭滿心悲忿。為麵前的悲劇而哀思，為韃子的殘暴而氣憤，為百姓的捐軀而哀傷。

“寄父……這不怪您，都是我的錯！”許安走上前，攙扶起孫承宗來。

“家眷……”許安扭頭看了看孫承宗，他竟是重新到尾也冇提過被抓的兩個兒子。

在火光的暉映下，孫承宗的神采閃現出一種病態的玫瑰紅，眼睛裡倒是極有神采。他回絕任何人的攙扶與伴隨，對峙要在這裡跪上七天七夜為高陽捐軀的百姓們守靈。

一個高陽本城的男人認出了孫承宗，隨即欣喜的叫了起來：“孫大人！孫大人返來了！孫大人，孫大人回高陽了！”

“孫大人，您冇事吧？韃子有冇有傷到您？”

嘴唇微微的顫抖，孫承宗擺佈環顧著眼睛裡溢滿了淚水。伸出右手，孫承宗的腳下卻如萬斤重擔普通冇法挪動。

見到這一行人過來，麻痹的人們冇有任何的反應。哪怕是被屍身絆倒在地上，他們的神采也冇有涓滴的竄改。一隻烏鴉呱呱叫下落在此中，卻冇有人去理睬擯除；殘陽似血，就如同他們的內心。

不曉得甚麼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斑白頭髮白叟走上了城樓。他的臉上儘是鞭痕，一隻眼睛更是隻剩下一個血窩。一條斑斕的鞭痕從額頭順著眼角直到下顎，上麵浮腫著、肌肉已經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