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緩緩睜眼,就見一個身穿大紅喜服的女子半跪半坐在本身麵前,編貝般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身子簌簌抖的如同篩糠,一雙水亮杏子眼卻睜得大大的看著本身。
小綠暴露一副視死如歸的悲壯神采:“公子少年時候,曾讀到一首唐詩……”
那女子果斷搖了點頭,一抬眼,這才重視到男人慘白麪色,緊緊閉著的狹長鳳眸,以及,赤色儘失的唇。再看男人脖頸上圍著的雪色狐裘,身上富麗的絳紫錦袍,腰間血紅蛟龍雲紋環佩,不由雙目大瞠,他是……
喬初熏彎起唇角:“吃過了。”接著便開端清算碗筷,端著托盤下去,很快又送了一壺桂花茶過來,這回是事前用小火煨過的茶湯,內裡還加了山查片和黨蔘。中間按例放了一小碟蜂蜜。
喬初熏邊走邊笑,怪不得她之前總感覺這些名字有些古怪。本來是把人家二十字的唐詩伶仃拆開來用,又在每人一個名字,前麵加了個小字。
喬初熏對於針黹可謂一竅不通,便側目看向小桃兒。小桃兒走到貨櫃前,細心看了會兒,又跟先前那位女子小聲扳談幾句。很快那女子取了幾隻纏好的彩色繡線出來,用紙包好,又朝兩人笑笑:“我們家的線韌性好,也不易掉色,用著好的話,今後常來啊!”
喬初熏輕蹙眉心,輕聲道了句“抱愧”,思及那首唐詩,又想起了心機。
轎彆傳來高翎的降落嗓音:“主子!”
喬初熏彎起嘴角:“酒是買的。我明天多買些桂花,做些酒釀。大抵到立冬時就能喝了。”
喬初熏拿出一隻水瓢,往內裡倒了些金桂,又舀了些涼水,洗去花蕊上那層浮土。走到木櫥那邊,找了套青瓷茶具出來。茶具是她明天到街上買的,瓷器細緻津潤,上麵的釉彩光彩平淡,跟人還價還價半晌,最後花了十五兩銀買了一整套,還附贈了兩隻同色的小酒樽。
喬初熏便在一旁候著。過了約莫一刻,景逸用完午膳,接過她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唇角。似是驀地想起甚麼,苗條的眉微抬:“你吃過了麼?”
喬初熏從一旁的小缸裡舀了些粳米粉,又倒了少量糯米粉,一邊兌涼水一邊拿著筷子緩緩攪和,接著又往內裡灑了些白糖。
茶壺裡放入一小撮洗潔淨的桂花,又倒入燒的滾沸的熱水。悄悄拂了拂蒸騰的熱汽,喬初熏蓋上茶壺蓋,又取過兩隻杯子放在托盤裡。從櫥子裡捧出蜂蜜罐子,舀了兩勺蜜在一隻小碟子上。最後將托盤交給高翎,微微一笑:“喏,讓公子趁熱喝。對他身子有好處。如果感覺味道發澀,就倒點蜂蜜。”桂花茶的味道香是必然的,不過能夠口感不敷綿甜,以是喬初熏纔在邊上放了一小碟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