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拚了,安排了個這麼個鳥不生蛋的處所!”丁氏癱坐在烏木春字八寶紋圈椅上,低頭歎道。客歲六月兒子出遠門的時候冇有流露給丁氏是去乾甚麼的,但是,丁氏又不傻,韓國公點為巡鹽禦史,沈葳跟著他乾做了甚麼猜也猜的出來。現在聖旨以下,是冇有轉圜的餘地了。
貴州承宣佈政使司的三司設立於貴陽府,丁氏把貴陽府稱為“荒涼偏僻之地”實在是說的嚴峻了。但是,貴州這個處所,實在是太窮了,窮的十四個佈政使司排排坐,貴州幾近年年排最後。同為省府,貴陽府彆說和杭州府比肩,就是和嚴州府比,也是遠遠不如。這不是隨便說說,有各省積年來的戶籍統計和每年上繳國庫的賦稅為根據。拿浙江,貴州做比,貴州的行政麵積是浙江的一倍半,浙江人丁兩百二十多萬戶,一千多萬人,貴州人丁五萬多戶,三十多萬人,不過這個數字少數民族和軍戶不在統計以內。每年交納給國庫的賦稅,浙江□百萬,貴州能自給自足,不要每年請朝廷調撥賦稅就很不錯了。太宗年間,有人考中了進士被分派到貴州仕進,最後,剝奪了進士資格也不肯意去貴州到差。
丁氏歎了一口氣道:“老三此次春闈也不曉得能不能中個進士返來,我們隻能在路上等動靜了,給都城去封信,說說這裡的環境。”
大梁鼎新大周的處所行政區劃,把一級行政區“路”改成“承宣佈政使司”,簡稱“省”。省下再設州,府,縣。天下邊境分彆為兩京,十四佈政使司。在一級行政區省府設三司,都批示使司,承宣佈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分擔軍事行政司法,原則上,三司相互獨立,互不乾與。
廳內一時寂靜,丁氏酸楚,抹抹眼角的淚花,道:“趙氏,把大郎攙起來,有話說話便是,一家子骨肉,跪著乾甚麼。我兒一片純孝,但是此事千萬不成為。你們為官的,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一個寡居之人,夫死從子,你現在就是我獨一的依托,我不隨你居住,和和離歸家的女兒在一處,不是給彆人留下攻訐你的藉口,這類話萬不成在說了。”的確,寡母反麵獨子居住在一起,難保冇有功德之人給沈葳生搬硬套上齊家不清的汙點。
內裡日頭西轉,明麗溫潤的光芒,透過新糊的淺翠色紗窗,流淌在沈葳淺絳色的長袍上,淡淡的落在他臉上,身上,英挺的端倪,越顯出剛毅之色,沉著道:“先太祖之子,平恩侯養子,天潢貴胄之身,尚能從征西南,安定貴州,雲南,廣西三省,鎮守西南十五年,累功封為黔王,世襲黔國公爵位,世代鎮守雲南,沈家的晉升之路,也要從波折之地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