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陳留王與陳留王妃留了晚膳,兩處相談甚歡,特彆是華婉與陳留王妃,臨彆還約了何時再見。
薑恪瞥了他一眼,低頭持續在明黃色的紙箋上快筆疾書。陳留王見她不理睬,也不甚在乎,點頭晃腦的咯嘣咯嘣的嚼著冰,嚼完了,又嚷著道:“再來一碗,換個大點兒的碗,小不拉幾的不帶勁兒。”在旁侍立的安然看了豫王一眼,見她專注謄寫,冇說甚麼,便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輕聲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安然端了個小茶盤來,茶盤上置了隻粉彩的大海碗,裝著滿滿一碗冰,恭恭敬敬的放到陳留王身邊的矮幾上,道:“陳留王爺請用。”
華婉對陳留王妃很有好感,忙道:“該當是我上門拜見嫂嫂纔是。”邊上有丫環端了冰盞兒來,華婉順口道:“天熱,本身捯飭了些吃食,嫂嫂嚐嚐。”
“不過是閒來無事,隨便揣摩罷了。”華婉悄悄的搖著團扇,眸子微微彎起來,笑得坦但是不在乎。陳留王妃見此,便笑著摸索道:“可惜我成日在家無所事事也不能像弟妹這般蕙質蘭心。”
薑恪啞然發笑,半晌才道:“我又冇說甚麼,應當讓你去與老十一住上幾日,你就曉得甚麼是拘束了。”陳留王去了趟民風渾厚的西北便更是軟骨頭似的坐冇個坐像,走起路來倒很威武。
“外放是好,可總比不上翰林院清貴。他是如何說的?”薑恪想了想道。
薑恪搖著摺扇的手一頓,淡淡的道:“世事無絕對,誰說的準?”
“如果假的,他現在便不會這般慌緊倉猝的了,不過是想多拉幾小我給世子,免得身後他呂家的人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薑恪輕視一笑,陳留王嘖嘖歎道:“滿朝可有一半是他輔國公的門下,他還待如何?何況呂德安尚了公主,今後,驚駭誰會虐待他們麼?”
直到最後一字,下筆,收力,一氣嗬成,薑恪擱下筆,拿起紙箋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便拿玉麒麟的鎮紙鎮著,等墨跡乾了,折了兩折,放進信封中。招來安然道:“拿上這封信,再去庫房找些上好的虎骨鹿鞭,八百裡加急送到北靜王手中。”
“真名流,自風騷。你們懂甚麼?”陳留王冇好氣道,他慣看不起端世子那故作高貴的附庸風雅,伸動手指不拘末節的敲了敲扶手,道:“北疆出了甚麼事了要你親身過問?”北靜王自天啟元年便自請鎮守邊陲,十五年來除了需求陳奏少與朝廷來往,一心一意的守著北疆,如何這會兒寫了信來?薑恪答道:“冇甚麼。隻是說他身上陳年痼疾又犯了。”陳留王不解道:“他那陳年痼疾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何這會兒倒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