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十九弟生得俊美,新娘莫不是看癡了?”不知是誰大調子笑了一句,女眷們笑得更是暢懷。華婉這纔回過神來,寬裕的漲紅了臉,忙低下頭去,悄悄腹誹道:不能怪我,誰讓她長得如許都雅。薑恪忍不住笑意,盛了滿眼,麵龐需得莊嚴,便生生的憋著,嘴角抽動了兩下,更加生硬了。
新娘被安設在整齊的疊了千孫百子的床榻上,薑恪此下也僵住了嘴角,都是大女人上花轎――頭一回,也不定誰比誰做得好些。她從嬤嬤的手中接過一杆紅綢纏的烏木鑲金角的喜秤,謹慎翼翼的揭開如火般紅豔的紅蓋頭,一張害羞帶嬌的小臉呈現在麵前。華婉抬眼正對上薑恪那雙含情的眸子,她的眸線特彆的深切,狹長的兩道往兩邊拉開去,現在看起來通俗沉寂,她苗條的身影擋住了兩旁的燭光,逆著光,剛幸虧新孃的身上投下了一個暗影,全天下彷彿隻剩下了她們兩個,想想相望。華婉便這麼直直的看著,耳邊傳來女眷們的笑鬨聲。
遵循風俗,洞房之夜,夫家女眷在新房中陪著新娘,說話解悶兒,以陡峭心境,新郎則是前廳會客,直到宴散再回房行伉儷之禮。皇家子孫蔭茂,新婦這時恰好與姑嫂們打個照麵,今後趕上了也不致於認不得。皇太後坐了一會兒,便由皇後扶著入宴去。最是高貴的兩位走了,餘下的人不再拘著,垂垂活絡起來。榮安長公主乃是先帝做親王時的一名侍妾所出,那侍妾生了長公主不幾日便去了,長公主便是一向養在皇太後跟前,視如己出的。此下便由她做了薦人,挨個兒的引給華婉熟諳,她特地想要將氛圍活潑,話語間便是滑稽,間或橫出妙語,引得一室笑語,讓華婉也漸漸的放鬆下來。
皇後垂眸,悄悄地倚回那溫熱的懷中,想說甚麼,卻冇法言表。天子彷彿也倦了,靠著碧色蝙蝠紋快意大迎枕,合上雙眸,閉目養神。
榮安長公主適時插話,對著趙世子妃笑罵道:“老十四但是做大事不拘末節的,偏生娶得媳婦心眼兒比針尖兒還細,十八弟妹不過是怕思川嚴峻稍稍紓解罷了,你還怕不敷緊呢,嚇壞了思川,看十九弟曉得了可饒你。”世人聞聲都打趣的望著華婉,應和道:“可不是,十九弟好輕易娶了親,嚇壞了,彆說十九弟,我們也饒不了你。”趙世子妃目光在華婉身上轉上一轉,隨聲告饒:“不敢了,不敢了,如許都雅的弟妹我也不忍心呢。”華婉便低頭抿唇笑,榮安細心看去,那笑容卻並無甚麼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