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煦兒睡下了？”

方沉碧起家，目光大抵掠了一圈，可在場的男眷也隻要兩個，一個是蔣老爺，另一個是蔣悅然，就算蔣府的二少爺長年在外，可怎的說另有個大少爺在，為何從未見過他？之前也曾聽馬文德提及，大少爺天賦身子骨弱，可究竟是弱到連出門都難了嗎？

“孃舅慢走。”

“煦兒，本日馬文德送來了他遠房表妹的女兒，娘想著你一小我總在屋子裡憋悶，這丫頭又靈巧討喜，就留了下來，你瞧是不是挺標緻的？”

“是挺都雅的，可就嫌少了點甚麼。”中間著紫衣的蔣叢轉了轉眼，看向最年長的蔣歆，問道：“姐姐看呢。”

馬文德分開後，馬婆子和翠紅開端幫著辦理清算，方沉碧無事可做，便坐在靠窗的桌子邊發楞。

綠衣女人聞言，笑逐顏開，忙道：“可不，真的都雅，我從冇見過這麼都雅的小女人。”

方沉碧不懂所謂大戶的端方，挪眼瞧了瞧坐在床邊疊衣服的表舅媽，馬婆子笑道：“要的，要的，約麼老爺也該回府了，剛好蜜斯公子們都在，也好熟諳一下。”

說罷，短促的咳起來，停都停不住，像是要咳出肺那麼用力。牙白衣裳的女子從速上前，遞過娟帕，輕拍他後背，再昂首時，蔣煦臉上生出一片潮紅，大口喘氣，像是被扔到岸上暴曬的魚。

沈繡從速扶起方沉碧，扯了手往裡走，邊走邊道：“來得好呢，父親剛好也在，快來拜見。”

方沉碧從速俯身一拜：“二嫂子好。”

“怕孩子急著找人用，我就先給帶了來，翠紅快叫蜜斯。”

方沉碧帶著翠紅到前院的時候，大師已經都到齊了。廳室裡頭的小間放了一張桌，桌前有四人，其他的桌子擺在內裡。

方沉碧點頭：“也不消換衣服了，這身也是早上才穿的，就這麼走吧，不礙事。”

內裡早就打掃一新，藕色帳簾，淺紫的緞被，鵝黃的軟枕，都是極新的，到底是富朱紫家，與貧困的方家有著天壤之彆。

“大少爺，我奶奶說過，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您且先彆氣了，夫人會難過的。”

另有剛來的翠紅，心腸彷彿不壞，可瞧著也是故意眼的人，不然馬文德也不放心她跟在本身身邊。

床裡的人喉嚨很沉，帶著微微沙啞的調子，彷彿中氣不敷，身子衰弱。

“那你且先服侍蜜斯歇息，我還得去前院辦點事。”馬文德朝方沉碧點點頭：“你舅媽在這，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