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漱口以後，翠紅又端水容方沉碧服侍他洗臉，等著都伏貼了，才讓廚房把清粥臥白水蛋拿了上來，方沉碧在桌上翻開一個瓷瓶用筷子往外倒了倒，滿好道出一小碗，又盛了兩碗粥，跟蔣煦一道坐在床上。

翠紅見方沉碧白手出去卻拎著東西回了來倒也奇特：“蜜斯這是跟著少爺去了後院？怎的還帶了東西返來？”

蔣悅然抿嘴一笑，搬凳子坐在方沉碧身邊，朝翠紅比劃：“我也不是閻王爺審你們，你們怕些甚麼，快給我盛一碗清粥拿一雙筷子來，我但是餓壞了的。”

大夫人又品了口粥，瞧了瞧身邊的老太太：“婆婆您覺著這粥不對味兒嗎？”

卓安瞧了瞧四周，但見冇人，遂貼過蔣悅然身側去，低聲道：“少爺不知？我聽下人嚼舌頭說是方家蜜斯不是方家親生。”

翠紅一見未生是非，樂得應了聲就往外跑。

可方沉碧這個才七歲的孩子，總會讓他有種希奇古怪的感受，彷彿是家人，是她當他是個主子，當他是家人一樣，有些暖和隻能流在暗處，彆人不必然情願體味，而他也不肯不測露，不肯意多說。

蔣悅然隻感覺這是有蹊蹺，冇吃兩口突地站起家：“本日的飯菜真是瀉口的很，也不知是放了甚麼勞什子東西出來，難吃的要吐出來了，不吃了。”

方沉碧曉得這事老是瞞不過，因而換了種說法：“東西是家裡人拖人捎帶來的，都是些家常裡的吃穿，你且彆跟彆人提及，府裡的夫人老爺們最厭這事，就你我曉得最好了。”說罷把籃子遞給翠紅：“內裡有好吃好喝的我們且嚐個鮮兒，吃好了就藏起來儘管彆讓彆人逮住纔是。”

大夫人從速跟身側的丫頭道：“讓廚房再頓一碗瘦肉粥給三少爺送去。”

翠紅搖點頭，掉淚：“蜜斯想的太好了，我被買來那一日，我爹就是跟著馬大總管簽了一輩子的賣身契的，交錢領人，領了人我就不跟著阿誰勞什子姓儘管在府裡做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野猴子，見甚麼人說甚麼話，看甚麼眼色乾甚麼活兒。

大家都笑，蔣悅然俊臉一紅，端碗道：“歸正我冇吃著。”

卓安問：“少爺安知？”

“少爺，您先喝藥，我今兒給您帶來好東西了。”

“甚麼？”蔣悅然大驚：“誰嚼的這下三濫的長舌，你快說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成。”

蔣悅然想了想也感覺卓安說的很有事理，因而唸叨：“難怪她總讓我感覺彷彿不是一個孩子一樣，如何總那麼沉得住氣呢？唉，本來是薄命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