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主子，端得架子倒是比端莊主子還大。住著大宅院，穿戴錦衣華服就能擋住骨子裡的輕賤？做人可彆忘了本身幾斤幾兩，真該給主子看看你這模樣。”

從老爺院子裡退出來，蒲九雙手負在腰後，身上的狐裘遮擋著倒也不感覺冷。榮府高低無人不戀慕他，明顯是個主子身份，卻爬到這般高的位置。不說彆的，單說他這身越了端方的穿戴就夠讓人眼紅了，方纔從老爺書房出來也冇見受了數落。反觀中間的三公子，清清冷冷的氣度也被他給壓了下去。

他一度覺得這個兒子最像本身，曉得辯白短長乾係，他對兒子的愛好向來不體貼，隻要不特彆隨他們去，卻不想一不留意差點惹出了大亂子。他惜才卻又不肯蒲九遲誤了榮恒，隻得逼著榮恒放棄。這麼多年的曆練蒲九已經能獨擋一麵，是鬆是緊，是狠是軟都拿捏的很有分寸，榮恒聽話的考功名入朝堂，現在也是深得小天子寵幸，誰成想走得好好的路兒子又要反叛。

衛忠看了一眼沉默地蒲九，恭敬道：“主子蒲九來看您了。”

“七歲那年我不謹慎衝撞了至公子，多虧公子趕來我才免了挨板子。你隻當我做錯了事，我卻不過是咽不下那口氣才頂撞他。那天是他撞到了我，我一個下人隻能擔了錯。在內裡待了這麼久，隨心所欲慣了，便會想之前的事，想我這類脾氣性子留在內宅，怕是活不了多久。厥後曉得是老爺逼著你，我卻也不怪他，畢竟能有明天的好日子也多虧了老爺。”

陸延將茶碗裡的冷茶倒進中間的空位，端起火爐上冒著熱氣的水壺往茶罐子裡添了水，待茶渣沉澱倒進白瓷茶碗中，垂著眼低聲道：“九爺，喝茶暖暖身子罷，四郎探母這齣戲已經唱了大半個月，該是聽夠了。”

蒲九勾著唇笑不斷，俊臉染上多少緋紅，一派雲淡風輕：“三爺不缺人服侍，我現在也不是跟在主子身後的侍從。”

榮恒強壓下喉間想要咳嗽的*，啞著聲音說：“你覺得這幾年你不返來我就對你的事情一無所知？二哥這幾天找你找的很勤，想來給你許了很多好處，錢？權？還是美人？你呢？承諾了？”

蒲九抿嘴笑，攏緊身上的狐裘：“瞧著怨氣不小，我倒是不敢在內裡待著了，這就回，讓他們散了。”才起家隻聽中間走廊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他抬眼看疇昔，多年不見此人生得倒是更加不討喜了。

蒲九轉頭涼涼的看了一眼，嘴角的笑穩定：“這幾年我幫著榮老爺打理鋪子，向來是讓旁人將賬簿奉上去，現在我也感覺不甚安妥，還是親身去回話的好。前次來的胡商想必這兩天就到，好生接待他，等我返來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