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罷了，為父攔不住你，你且問蒲九是否情願。”說完看向蒲九敲打道：“我當初與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凡是你有半點異心，我就能讓你如何爬上來如何摔下去。”

“不準去，我傳你出去可不是讓你服侍彆人。”

這雙手大又熱，攥著蒲九的腕子使了八分力量，榮恒胸膛起伏，方纔的沉穩與溫雅全數消逝，狹長的桃花眼裡渡滿寒霜。

陸延心道此人何必折磨本身，本就畏寒，長此以往下去身子骨也吃不消。他們服侍的眼裡急，內心急，安福梨園的三子倒是成日裡眉開眼笑，巴不到部下的兩人在九爺的宅子裡悠長住下去纔好。冇人明白九爺為甚麼非要聽四郎探母，隻曉得他打小被親孃扔在梨園子裡，拚了一口氣逃出來被榮家少爺救下帶在身邊教養數年。

不遠處台子上的男女身著戲服，勾畫著精美妝容，咿咿呀呀唱不斷，雪漸大迷眼，卻未能粉飾住母子相見時的悲哀。

蒲九抿嘴笑，攏緊身上的狐裘：“瞧著怨氣不小，我倒是不敢在內裡待著了，這就回，讓他們散了。”才起家隻聽中間走廊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他抬眼看疇昔，多年不見此人生得倒是更加不討喜了。

裝點承平的謊話誰不會說？當初三爺就像看不共戴天的仇敵一樣看他，現在倒能全然不提疇昔，這般親和儒雅讓他看著隻感覺好笑：“年紀小不懂事給公子添了諸多費事，讓公子跟著受累了。昨兒老爺交代了差事，主子得先回話去。”

蒲九坐起家結接過遞來的茶，輕呷一口，笑道：“這不唱的挺好？見母一麵愁眉解，願老孃福壽康寧永無有禍災。我聽得甚好，明日接著唱。”

“你可真是無趣，半句話不離主子的脾氣還冇改？”

榮老爺子身子骨更加差，榮家的家財全被一個外人握著終歸不放心，想來這些日子該是要分他手裡的產業了。看來三爺也不能免俗，不肯在家財上落了下風。榮老爺是頗受先皇正視的重臣，先皇生性多疑且不喜臣子積金攢銀，榮家隻得避開皇家耳目從小做起，一向備受壓抑，直到先皇故去這才稍稍轉好，以是榮家幾位少爺自幼習經商之道倒也不敷為奇了。

榮老爺彼時正在書房看書，下人出去回稟說三爺和蒲管事一同求見，他的眉頭舒展，歎口氣叮嚀讓傳出去。

陸延在蒲九顛末身邊的時候拉著他的手低聲說：“不要去，你忘了承諾我的話了？”

屋子裡的燃香還是十五年前的味道，明顯冇有變卻統統都變了。暖和的屋子裡氛圍突然緊繃，榮恒嘴唇緊抿暴露奪目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