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粗洗了把臉,倒在上就睡了,連一向體貼的閒事兒也給忘到九霄雲外了,天然冇有看到周管家臉上的慚愧。
他舉起手來想替她拍拍背,可又怕冒昧,隻是瞧著她難過也跟著心急,見她抬開端來,俏臉似桃花似的敞亮都雅,櫻桃小口微張就這般望著他,他頓時羞紅臉,支支吾吾道:“你但是好些了?這會兒寒氣入肺,咳得人真遭罪。”
她搖點頭:“怕是來不及,三爺那兒我得趕著去服侍,他起得早,我又住得遠,想來今後是連個安穩覺都不能睡了。”她吃完用手抹了抹嘴,笑嘻嘻:“我洗洗就趕著去睡了,爹這會兒安逸,多受累把碗洗了吧。”
“跟了三爺便要將你在旁處染得壞風俗改了,咱這兒活得清儉,冇得那些大魚大肉,下人哪有這般嬌貴。”杜嬤嬤瞧她委曲模樣,心中非常暢懷。
周管事聽得直咂嘴,她如何說得這般慘?常府在泉城但是出了名的大富戶,吃穿用度那是數一數二的,連下人都比城中布衣百姓過得好。三爺又是老夫人最心疼的兒子,又不缺銀子花,做甚麼這般苛待主子們?莫不是女兒本身嘴養叼了,在老夫人那邊日子過得太好了?他冇多說,隻是應了:“我明早早點起來給你做。”
夜風更冷,似錦臉上淚水流下來時冇一點溫熱勁兒,像要伴著冷風侵入骨中。她還是頭次被人這般對待,好似之前事物儘數被顛覆,在漫天星光下站得直到受不了才走到三爺房內候著。如果當時她冇那麼急,這會兒……她勾起自嘲笑意,想這些又有甚麼用。
似錦笑著應了,走到旁處見這會兒太陽恰好,風也不猛,早些把書房的書搬出來曬曬,邊走邊抱怨,如何其他時候院子裡的丫頭就想不到?
她倒是冇留意到房裡有人,待青槐帶著抬了熱水出去的下人,她才問道:“三爺讓提早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