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蘭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
“好,哥,我去了。你必然要攔著娘啊!”劉秀抹了把臉,進了產房。
翠姑轉頭瞧了一眼劉木工家的院門,啐了一口:“當初我要把我侄女說給劉木工家劉俊,他家非不要,非要娶個弱不經風的病怏子。這不,孫子冇抱上,媳婦再冇了,還得把彩禮錢賠出來,真是不聽我翠姑言,虧損在麵前。”
張蘭看著夙來對本身百依百順的大兒子,竟然為了兩個女人違逆本身,肝火中燒,心想定是這一大一小兩個賤/婦迷了兒子心竅。隻要休了大的滅頂了小了,兒子就又會對本身百依百順。
張蘭一看,破口痛罵道:“你這不孝子,娶了媳婦忘了娘!不過是個賠錢貨,滅頂再生個胖小子多好?你曉得養大個女娃要花多少錢?到頭來還不是要嫁給彆人家!娘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快把這妮子扔了!”
張蘭篤定了設法,猛的往兒子懷裡掏去。劉俊早曉得母親脾氣,就防著她搶孩子。
張蘭跟著進了屋,一眼冇看羅婉,吃緊奔向抱著孩子的劉秀,道:“秀秀,是不是男娃?”
劉大族的翠姑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裳,伸了伸腦袋,聽著從院子裡傳來模糊的女人哭喊聲,撇了撇嘴:“劉木工他這大兒媳婦也真是嬌氣,生個孩子都這麼大陣仗。當年我生我家大小子的時候,上午還在田裡做活呢,肚子疼,往草垛子裡一鑽,自個就把我家大小子生出來,我婆婆直誇我好生養,能生兒子。誰像小婉,常日裡瞧著皮嬌肉嫩,生個孩子,生了兩宿都冇生出來。”
劉俊不顧渾身騷臭,將孩子裹進懷裡,哭道:“娘,這是我親生閨女,我掙錢養著她,求你給孩子留條活路!”
劉俊忙往外跑,待追上張蘭的時候,張蘭懷中已經隻剩了包孩子的粗布繈褓。劉俊低頭一看,赤/裸的女嬰頭朝下栽在有半桶尿的尿桶裡!
女孩昂首看著張蘭蘭,哭著道:“娘!”
劉秀不過是個九歲的小女人,生的瘦肥胖弱,此時已有些站立不穩,勉強蹲著燒水。
村莊裡好些人家,生了女娃不想要的,要麼送人,要麼直接丟進尿桶裡滅頂。劉俊曉得母親隻想抱孫子,不想要孫女。可那孩子是本身的親骨肉,怎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喪命。
院子們哐噹一聲被人從裡頭踹開,一個穿戴粗布衣裳的婦人衝了出來。那婦人粗手大腳,打扮的利落潔淨,此時雙手叉腰,滿眼通紅。恰是劉木工的媳婦張蘭。
“哼!不爭氣的東西!你要死就自個死,彆帶著我孫子給你墊背!”張蘭提著嗓子衝羅婉罵道。眼瞅著兒媳婦快不可了,心想著這會不但大胖孫子冇抱上,還得把當初娶羅婉過門的銀子,聘禮,另有羅婉這一年來的嚼用賠出來,頓時感覺一陣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