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也不止一次的想過,當天下大定,寡人是否會安於泛舟河上,縱馬山塬,日日歌舞昇平?隻不過寡人有閒暇的工夫太少,太少,將來的統統還冇來得及勾畫,襯著。”政彷彿冇有聽出欣然的弦外之音,或許他隻是解讀到她躲藏的不安,需求安撫。
嗅到他體內的氣味,那麼熟諳,跟著他更加纏綿的熱吻,手不由自主地輕柔攀上他寬廣的肩臂,迷戀的摟住。
政冇頭冇尾的一句話,真不曉得,他口中的她,究竟是太後,還是切諫的欣然。
雲紋金盞從手中滑落空中,悶聲不響地在地毯上轉個圈,定住了。
政頎碩的身影,聳峙在身側,屬於他的特有氣味,環繞。忐忑不安的心,俄然間像拽住了一根麻繩,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唏噓道:“感受被赤色迷霧覆蓋,一時轉不出方向來。”
夜涼如水,如許沁著月色的夜晚,甜美迷離。
欣然娓娓說完,端起酒爵,就要一飲而儘。
欣然每一次微微側身從金盞中取藥,她垂髮的髮梢就會悄悄地拂過政的腿,撩民氣胸。
政凝睇著她閃著光芒的根根髮絲,見欣然一根絲帶,一截象牙櫛,看似輕描淡寫,卻有彆樣的高雅和脫俗。飛瀑般的長髮低低地下垂至腰部,看上去如雲彩普通超脫,她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暗香,香味彷彿像茉莉,要比茉莉清爽;彷彿像芷蘭,卻比芷蘭神韻幽遠,她周身浸潤著如月光般嫻雅,嬌柔。
欣然噗通一聲跪下,“太後若不是沉屙累重,不會連夜驚擾聖駕的。陛下正在經略天下大業,切不成授天下人以話柄,望陛下三思!”
秋風苦楚,一輪明月冉冉升起,雄踞塬上的殿闕閬苑寂然默立,飛簷鬥拱浸在月光裡,像蘸過水銀般,汩汩生輝。
政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笑靨,四目相對,瞬息間,迤邐漫溢。
政說完,來到蟠螭大案前,箕踞而坐,執起蓮鶴銅壺,斟滿一尊酒,一飲而儘,罄空的酒爵重重地往案上一扣,細眯著眼,粗粗地喘氣。
相傳中山國有一名釀酒大師名叫狄希,釀造的中山酒醇厚,綿甜,酒勁悠長而不傷人。劉伶是一名善飲的名流,他自誇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鬥解酲。’傳說這位劉伶因為傾慕中山酒,不遠千裡來到中山國,向狄希索酒,當時酒未釀熟,狄希不與。劉伶聞得酒香,酒癮難耐,強索再三,狄希固執不過,便給他一杯酒。劉伶一飲而儘,一醉三年,醒來後還大喊好酒。當時聞到劉伶酒氣的人也都酣醉了三個月。中山國滅亡上百年了年,中山美酒卻盛名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