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有吹到甚麼東西的噗響，接著就有一團火冒出，昏黃的光暈將重陽不羈的臉照亮了。他走到桌邊，點起了蠟燭，屋裡統統都在垂垂升起的燭火中，浸在愈來愈亮的橙光中。

“阿銀，你是來庇護我們的嗎？”

連程瞅了一眼，淡淡道：“冇事，阿正找來的幫手。”

有輕風吹來，河水濕衣爽涼，貼在身上很有幾分寒意，鄭斌微微抖了一下。

阿正有半晌的溫馨，彷彿是在含混中，兩手抓著被子將小身子遮的嚴嚴實實。但耳邊又密密匝匝湧入打殺呼喝的槍棒昏黃聲響，他煩躁哼唧兩聲。

“你就是搖錢樹。人家要來將我們家搶了去，還要到村中搜刮財物，說如果到手，半年都不消愁了呢！”連程說的有些戲謔。

微淺的火光中傳來降落有力的聲音，這是連程的聲音。

不說還好，一說，鄭斌又抖了一下，也不推讓，直接就跑回家了。芝娘、良生和老孃還等著他呢！

“落水的人撈出來！”

孃的，竟然半夜拿著鋼刀進村打劫！到了我們周家村，算你們不利吧你們！

重陽就怔怔擋在那兒，看阿正說過話後，垂著腦袋，笨手笨腳將衣服擺佈兩衽向中間合攏。卻在這時，小孩兒身子一倒，後仰朝天，腳尖蹭地，自重陽胳膊下方飛速滑出，幾個行動就在電光石火一瞬。

那瘦子說話帶著一股濃厚的方言，連程才從重城返來，天然聽得細心。

說時遲當時快，一起輕功跑出的阿正飛起直踹，如一顆炮彈，突然炸開在那人背後。

阿正卻歡樂地撲向銀毫，一把將其抱住，睡過半覺以後的微紅小臉蹭在它柔嫩的白毛裡，舒暢的像拱進了一團棉花。

“好。”連程回身，又停了腳步，“石心不跟我一起走嗎？你又冇起床，用不著人奉侍。我送她歸去。”

連程的聲音又從虛空中傳出來，沉穩短促。鄭斌俄然就想起本身前次被山匪攻擊的事，眼眸一眯就跳進了水裡。

半晌，那些比銀毫龐大數倍的灰狼自光火中邁出，認人普通將地上倒的，和扶樹站的強盜一一圍住。

“嗷——”

“恩……”阿正抿嘴閉眼，一抹臉上的口水，拍在銀毫身上，“阿銀你的口水！”

秦玥在內裡等的心急了，喊道：“你們倆的悄悄話說完了嗎？連程從速的，到底如何回事，先回個話再說！”

但阿正話音剛落，山野間俄然響起窸窸窣窣之聲，自上而下，垂垂恢弘。

“鄉親們上啊！”

連程在人群中風雲般閃了一圈，二十來個強盜皆閉眼躺倒，再無擺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