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瞪了他爹一眼,“爹,你胡說甚麼哩?一年不碰女人,我不會死!”他說著就氣哼哼地出來了,留下薛家枝在屋裡直頓腳,罵兒子腦筋鈍。
櫻娘一向在中間瞧著,本不想乾與他們兄弟如何寫休書的。她見伯明遲疑,就略微點撥一下,“休書是不是有必然的格局?或者還要把綠翠不守婦道及給婆家惹事端的事提一提,如許纔有壓服力。若隻是說梁子討厭她,彷彿不敷以立休書的。”
伯明彬彬有禮地走過來,對裡正說:“裡正,村裡人都敬您辦事公道,從不秉公,您本日能來為梁子措置此事,也是您的一番美意。隻不過梁子他真的不想再和綠翠一起過日子了,如果強綁在一塊兒,這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佛說,凡事不成強求,統統天然於心,如果強施於人,必有孽禍。”
隻是隔壁的院門外太喧華,他們底子冇法入眠。綠翠不斷地打門、踢門,再撞門,嘴裡也不斷地罵著。折騰了好久,她也冇能將門弄開,口水也罵乾了。
她想到這裡,又跑回院子裡,一屁股坐在地上,籌算就賴在這裡不肯走。
綠翠又哭又嚷,屋裡的薛家枝曉得勸不住兒子,也懶得管,歸正他能夠在內裡找女人,隻要不帶回家就行。兒子誌願不要女人的,他有甚麼體例。
裡正氣得直頓腳,“孝敬是冇錯,但也得講理。綠翠被你家害成如許,她都情願呆在這裡,你把她休回家去,她的後半輩子如何辦?”
梁子的弟弟老幺平時隻曉得瘋玩,這時見家裡亂成如許,也懂事了些,冷靜地在廚房做飯,這個時候彆人家都要睡覺了,他們家卻連飯都冇吃。
伯明提筆寫道:“立書人薛梁,係永鎮薛家村人,客歲憑媒聘定王氏綠翠為妻。本年初將她迎娶過門,但是此婦多有不對,與婆婆分歧,且不恪守婦道。因念伉儷之情,此婦敗行不忍明言,今願將她退回本宗,任憑再醮,毫無異言,休書為實。正德五年六月初二,指模為記。”
梁子聽了後,從速找出她年初的嫁奩,摟著來到大門前,將院門開了個縫,把東西全數往外扔,扔了一地。
因為有些嫁奩已經用了,梁子也為了打發她從速走,還取出一串子錢往外扔,然後又砰的一聲將大門關住。
剛好伯明剛纔記賬,已經找出了紙筆。伯明撫平草紙,研了墨,問道:“梁子,這休書該如何寫?我隻抄過經籍,可冇寫過休書啊。”
“但是……綠翠底子分歧意你休她,她能同意摁印?”伯明話還未說完,就見梁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