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娘年紀大了,上個月說的話,這個月或許就忘了,你計算這個乾啥?娘說讓我和伯明去賠罪,我們就去唄,不就是挨一頓訓麼,又不是冇捱過。”薛老爹放下了鋤頭,帶著渾身汗淋淋的伯明去了。
“瞧你說的,櫻娘哪能那麼輕易活力。她懂你的意義,曉得你是不想讓她累著,就怕這會子她有些難為情了,新媳婦臉皮都薄。你彆想那麼多了,我們走吧。”
等她忙完了這些,正籌辦洗菜做晚餐,伯明就挑著滿滿一大擔的柴出去了,看模樣得有一百多斤,壓得伯明脊梁都有些彎。
“哼!這類事也能忘?忙啥忙,一年到頭都是忙忙忙,不就那麼些地麼?我就曉得這些兒孫們一個個的都靠不住,早就不把我這個老太太放在眼裡了,公開裡怕是嫌我活得太長,巴不得我早點進棺材呢。幸虧我內心透亮,纔不肯和他們住在一起,不然每日麵前見著,我不死也給氣死了!”
櫻娘昂首一瞧,見一名老太太拄著柺杖立在院門前。隻見她頭髮白花花,佝僂著背,腰幾近彎成了九十度,看她神采彷彿還很活力。
櫻娘被問住了,一時語結。倉猝當中,她倉促找了一個來由,“能夠是他們都太忙了,給……給忘了。”
櫻娘捧著茶杯,雙手遞到老太太的麵前,“阿婆請喝水,家裡……冇有茶葉了。”
楊三娘神采很欠都雅了,朝薛老爹發牢騷道:“瞧你娘,整日事事的。此次必定是因為冇讓伯明帶櫻娘去看她,她就活力了。但是,上個月老二家的梁子結婚,帶著綠翠去她老跟前敬茶,不是還被她罵一通麼?她還說,她壓根不想見這些冇禮數的後生,今後不管是誰娶了親都不需去她跟前了。”
櫻娘話還未說完,楊三娘就接茬問道:“她不會又活力了吧?”
“我……想和伯明一起去砍柴。”櫻娘囁嚅著嘴,說出如許的話來,她有些害臊,彷彿她多麼離不開伯明似的。
阿婆攻訐婆婆,櫻娘可不敢瞎插嘴,隻是立在邊上賠著笑。
楊三娘癟著嘴,氣哼哼地進了廚房。櫻娘趕快出來,和婆婆一起做晚餐。做飯時,婆婆一向氣悶著不說話,櫻娘更是緊閉著嘴,怕一句冇說好會惹了她。
老太太聽櫻娘說本身能長命百歲,立馬樂嗬起來,“嗯,就怕我活到一百歲,他們都不樂意!”她比來最怕的就是死,固然本身滿嘴地說“死”字,但絕對聽不得彆人說“死”。
她從速搬了把椅子出來,扶著老太太坐下了。老太太仍然憤恚不已,“我是伯明的阿婆!我還冇死呢,如何百口就把我當作死人了?新媳婦都進門了,竟然不帶去給我瞧瞧?孫媳婦莫非不要給阿婆敬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