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踏出鳳儀宮宜華殿，季子清臉上的溫色笑意頓時不再，又變成一個神采冷僻的少年帝王。

“皇妹的滿月酒和百天酒可不辦，洗三禮卻不能少……”季子清不急不緩道，“宮裡的那些太妃和太嬪，以及都城內的皇親宗室，就不一一贅述了，關於宮外的誥命夫人，母後想請哪些？”

惠安太後忍回淚意，悄悄點頭：“冇有，是有小東西飛進母後的眼睛裡了。”

季子清本來略顯溫和的麵龐，也倏然冷凝起來，季子恒生的麵龐秀美，麵貌肖似惠安太後，而季子清的五官通俗，線條清楚，長相更似已駕崩棄世的先帝。

“朕都明白，但是內心氣不順。”季子清微攥雙拳，麵色卻還是不虞。

惠安太後輕笑點頭：“那恒兒可得快快長大，你長大了，才抱的動mm啊。”

季子恒慎重其事的承諾下來：“嗯，我必然會多用飯，早點長大。”

見大兒子抱著小兒子出去，惠安太後臉上出現和順的笑意：“天子說的條條有理，哀家能不依著你的意義麼。”這便是同意女兒叫扇扇這個奶名了。

惠安太後想了一想，點頭：“滿月就賜封號，也不算太超越，就依天子的意義。”

惠安太後慈愛的摟住小兒子，輕撫他暖和的小腦瓜，待摸到他肥胖的小臉時，惠安太後和順的笑意漸淡，忽而怔怔落下淚來。

惠安太後笑應：“好。”

惠安太後看一眼少年慎重的宗子，笑道：“天然是哪些朝臣，在前朝受天子重用，其家眷纔在受邀之列了，皇後的父兄以及穆大將軍都在火線著力，董、穆兩家的女眷不能少，幾位輔政的閣老夫人，也要過來露個臉，你外祖母就在宮裡，明天叫你二舅母也過來湊個數……”頓了一頓，接著道，“也召富錦候府有誥命的女眷進宮吧。”

季子恒大力點頭，暴露兩排紅色的小米牙：“好啊，哥哥。”

季子清回道：“朕也是這個意義，不過，皇妹是由您所生，身份高貴，又是父皇的遺腹女，朕這個做哥哥的，如何也不能委曲她，朕給皇妹擬了個封號，封她為昭陽長公主可好？”

“母後可覺著好些了？”季子清抱著胞弟坐到榻邊，語氣體貼的問道。

侍立在一旁的碧雲嬤嬤，一看太後落淚，便知她又想起了舊事，趕快舉著軟帕上前，給惠安太後拭去淚珠，嘴裡低聲安慰道：“娘娘，您還在月子裡，可不能哭啊……”

季子清略微難堪：“是麼……”莫非他當年出世的時候，很磨磨唧唧麼，正自犯窘深思時，坐在他懷裡的季子恒，稚聲稚氣的開口了，“母後，您吃好了麼？再多吃些吧，哥哥說，吃的多，才長的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