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好歹是先帝爺的舅家,盧家膽敢如此猖獗,哀家天然不能坐視不睬。”惠安太後捏著茶蓋,緩緩撥著茶碗裡的花瓣,態度和藹,“你剛纔也聞聲了,盧太太已明言包管,本年下聘禮,來歲辦婚事,想來不會再陽奉陰違了,你就寬解歇火,彆再為此事活力了,等來歲大女人出嫁,哀家也給她添一份嫁奩。”
看了看天上的日頭,惠安太後朝不遠處的小閨女招手,笑著喊道:“扇扇,返來,太陽大了,和娘回殿內再玩兒。”
而遭遭到當頭暴擊的盧老爺,內心的苦卻比武家更甚――他隻是想拍一下龍屁,冇想去拍冰片袋啊。
侍立在一旁的碧雲嬤嬤,捧起一盞暗香四溢的花茶,遞給端坐在花梨木刻福壽紋案圈椅中的惠安太後,悄悄道:“太後孃娘,您剛纔說了那很多的話,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夜燈冉冉,季子珊躺在睡榻上,睡的彷彿一隻小胖豬,惠安太後悄悄撫著幼女肉嘟粉嫩的臉頰,嗓音悄悄道:“那位既然狠心腸的下毒害我,又纏累元寶一輩子身子孱羸,那就彆怪我對她最在乎的人和事不客氣,總有一天……”
“你孃家人再入宮探視的時候,你記得問好日子,轉頭奉告哀家一聲。”叮的一聲,惠安太後將手裡的茶盞,擱回擊邊的花梨木條幾上,溫聲道,“哀家累了,就不留你多坐了,你夙來身子病弱,還是好生歸去將養著吧。”
待走到惠安太後跟前時,季子珊撲棱著小胳膊,撞擠到已半蹲在地上的親孃懷裡,小嘴唇儘是津潤水色的喊道:“娘……”
盧老爺揪著稀稀拉拉的髯毛,也是大犯嘀咕:“這太後孃娘也……”太聖母心軟了吧,他特地奉上去叫你挖苦仇敵的機遇,你就這麼白白放過了?
誰知,就在武家覺得事情已安定之時,天子陛下出其不料的神來一筆,把武家和盧家同時都整懵了。
盧太太劈臉蓋臉捱了一通罵,內心也是極不忿的,遂氣鼓鼓的抱怨道:“都是你,好好找個同僚家的閨女不可麼,非要和甚麼武家攀親,弄的一家子都不安生……”
嘴裡這般說著,惠安太後微轉目光,叮嚀一旁的碧雲嬤嬤:“你替哀家記取這事兒。”
德太妃行過禮後,便扭著帕子分開了。
總之,因為建平帝季子清的一道旨意,都城裡又多了一則茶餘飯後的笑料。
惠安太後摸轉動手指上的赤金紅寶石戒,語氣輕飄飄道:“哀家之前就說了,她若提起盧家的事兒,哀家自會與武家‘做主’,隻不過,到底會做甚麼主,卻由不得她和武家的快意算盤,等著吧,熱烈的還在背麵。”她天子兒子還冇脫手,他那兒一脫手,那才叫真正的炸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