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看著麵前這個頭髮斑白如雪,皺紋深如溝壑,神采有些無措的白叟,想了想,才慢慢道:“雖說眼下雨水不降,統統事情還未可知,您既然能預算到這些,來漲我這裡十文二十文錢的房錢,倒不如先去闤闠買了糧食,在家裡存放著,說不得能安然度過這一關。”
江寧聽完他旁敲側擊的意義以後,這才屈起指尖叩了叩桌麵,正色道:“徐公,你這可不太刻薄,當初我們說好了的,每月二十五文,先交半年房錢,我們二話不說,房錢也算給得利落,最後契本也簽了,這才過了幾個月,你便要漲房錢,這是那裡來的事理?”
那拖長腔的哭喊配著拍桌子聲音,竟然還特彆有節拍感,江寧看得的確歎爲觀止,眼看著這白叟撒潑耍賴,一時半會兒還冇有停下來的意義,他想了想,就站起家來,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往官府走一趟吧。”
徐老翁頓時大喜過望,他搓了搓手,將那布袋子接了疇昔,點了一遍,公然一文錢不差,便笑得滿臉皺紋簇擁到了一起,忙不迭道了謝,又摸索著問道:“你們預備在越州住多久?”
無事不登三寶殿,迷惑歸迷惑,但江寧還是語氣誠心道:“那就先謝過徐公了。”
徐老翁側了側耳朵,提大聲音:“你說甚麼?”
徐老翁喝了一口水,感喟道:“現在我這老臉也算是抹開了,與你說一說也無妨。”
他說著,手肘靠在石桌旁,眯起眼看了看院門外,道:“本年眼看著年景怕是不好,我一個孤寡老頭子,也乾不動活了,隻能想想其他的體例。“
徐老翁擺了擺手,點頭道:“一看你就是冇種過地,下過田的年青後生,你看看這氣候,燥得很,自過了年關以後,整一個多月,就冇下過一滴雨,龍王爺不上朝啊,這氣候還越來越熱,眼瞅著剛種下的苗苗都冇雨水,枯死了。”
江寧不動聲色地淺笑:“這個還冇有籌算過,且過一日算一日吧。”
江寧微微皺眉,問道:“但是現在這才仲春份,方纔開春,如何就提及年景差了?”
徐老翁嘿嘿一笑,又與他攀扯幾句,便要告彆,江寧俄然叫住他問道:“如果旱情,又當如何?”
江寧看在眼裡,內心歎了一口氣,再如何樣,也不過是一個垂垂白叟罷了,這麼一想,也不忍心跟他太計算了,便將桌上那碗淨水向他推了推,開口道:“我們之前還說得挺好,丁是丁,卯是卯,本日如何俄然就想漲房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