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多時,顛末通傳,蕭蕭領著司徒騰空出去。司徒騰空神采如常,不過還是難掩那眉宇間淡淡的憂愁。他揹著藥箱到我近前,遵循端方,一本一眼的為我診脈。
從帳外低頭順目走出去的倒是蕭蕭。蕭蕭麵帶驚懼之色,恭謹的走到床前,眼神閃動不定,彆有深意道,“娘娘醒了,娘娘神采不好,但是有甚麼不適。要不要召來太醫瞧瞧?”
我們早已是纏繞在一起的連理枝,早已是不成分離的並蒂花。一個分開,另一個又豈能獨活。
起碼,我也曾被人如此愛過,也曾至心的想要與人廝守過,也曾為愛癡過,瘋過,儘力過……
“我已經睡了多久了?”
“反?”司徒騰空輕歎一聲,“怕是連死都不是輕易之事。隻要姐姐的心中有牽掛,畢千的心中有牽掛,死又談何輕易?莫非姐姐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畢千受儘熱誠,抱恨而終。隻要有一線但願,哪怕終是無緣,能夠各自安然活著,也算得上幸事。”
齊勉!
我盯著蕭蕭有些孔殷的雙眼,強壓著內心翻滾不休的驚濤駭浪,聲音沙啞,緩緩道,“召司徒太醫前來診脈。”
等我展開眼睛,竟是躺在一個陌生的大帳。帳內檀香嫋嫋,淡淡的香氣,有著寧心安神之效。我細細看過帳內的安排,件件貴重精美,竟是比王後所居行帳都豪華溫馨。心中不免疑雲重重,強支撐著身子坐起,喊了一聲,“來人。”
“是。”蕭蕭恭謹應下,似暗自鬆了口氣,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見他久久未語,想來這帳外必是有人監督,便轉過甚看向蕭蕭道,“我餓了,命人熬些稀粥來。”
“我不甘心,不甘心!司徒,我不甘心!我不要再回到王宮阿誰金絲樊籠當中。”
我獨一的期望,便是但願這條路能夠再長些,再長些。能夠讓他如許抱著我,一向走下去,最好永無絕頂,也便永不分離。
之前的各種考慮,細想之下,竟是我一廂甘心,自發得是了。六合不仁,以萬物為騶狗。在此性命如草芥的亂世,又如此這般深陷權力圖鬥的旋渦當中。能夠好好活著,本就不易。誰又會得知明日之事,能夠有一小我滿身心的護我,愛我,顧恤我,情願與我同生共死。這突如其來的莫名穿越也便算有所得了。
我不知不覺攥緊衣衿,火急的看向司徒,迷惑道,“依你之見,齊王將我囚禁倒是為何?是想以我為棋,還是想對畢千倒黴?”
隻是百年以後,許更加長遠些,當先人再提起宰相李傑銘。對於他幫手齊勉登上王位一事,充其量不過寥寥數筆,而他傳於後代的累累罪過,則會將他淪為奸佞弄臣之列,招先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