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我要吃燕窩。”
“等她想通?也不曉得是甚麼時候的事了……”老太太氣呼呼地嘀咕了一句,提及這個媳婦,她是一肚子的牢騷,“你說說,她空著好好的大宅子不住,非要選了現在那小院子。我知她跟老二豪情好,存了為他守節的心機,那也不必把本來的住處封了,搬到小偏院去。現在倒好,我老婆子想去兒子的舊宅看看,還要經了她的同意。”老太太想起一樁事,不由擰了眉:“杏娘一病,也不問問我,就把她挪到了本身院裡。她一個婦道人家,管著二房幾十來口人,常日裡人來人往,汙言碎語她聽得,讓杏娘一個蜜斯如何聽得?”
“滾!都給我滾出去!她俞杏娘算甚麼東西,也敢跟我比?一個克父的喪門星,孀婦養的,也配叫六蜜斯?她二房早絕戶了,絕戶了……”
“探聽清楚了,”吳嬤嬤垂動手:“辛繡娘確切是年前回的雲繡坊,齊國公夫人極其看重她,走的時候,賞了很多銀子。大太太此次給雲繡坊去信,也是拿了齊國公夫人的簽子。”
“四蜜斯,這話可說不得,被老太太聞聲了,非扒了奴婢們的皮不成……啊……”
吳嬤嬤這才上前道:“老太太也彆氣得狠了,二太太就是阿誰脾氣,當初老太太給二爺定這門婚事,不就是看上二太太那不會彎彎繞繞性子嗎?也是二太太想左了,四少爺、六蜜斯都是老太太遠親的孫兒孫女,她多想想,今後總會想通的。”
周氏當下黑了臉,嚷嚷起來:“作死了,四蜜斯在裡頭髮脾氣,你們不好好勸著,在這邊看甚麼熱烈?眼裡頭另有冇有四蜜斯這個主子了?”
吳嬤嬤聽到這裡,也感覺是二太太做得過分,免不了也感慨幾分:“前些日子大房的錢婆子去鬨了一場,罵得……委實刺耳……去二太太那邊送東西的丫環返來今後臉都臊紅了……”
俞定書揉了揉膝蓋,麻勁兒退了。她看著屋裡丫環重新擺起來的花瓶,多寶格上本來擺著的東西被她砸了一大半兒,這會兒又被填了新的上去,再想想前次去杏娘那邊耍時,烏漆爭光的屋子,半舊不新的桌椅,頓覺渾身舒爽,飄飄然起來。
她拍著胸口,一口一個“心肝”“乖女兒”往內裡走。
“這……”周氏難堪,“血絲燕窩是京裡頭舅老爺送來給老太太的,三房都得了點,大太太那邊多了,知你喜好這東西,才又送了些過來……原想著大過年的,你祖母總會再賞些下來,誰曾想,明天去存候,單就給了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