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阿圓拜彆，她的最後一抹衣衫消逝在大門外，尚坤仍不捨得收回目光，耳邊傳來祖父重重的咳聲，他討厭地閉了下眼。

憶君一向微低頭跟著尚坤，視野跟著裙襬閒逛，偶然留意兩邊的風景，步下台階，邁進門檻，跟著尚坤籌辦施禮時，聞聲大長公主嚴肅發話：“免了，都坐罷。”

盤中零散擺著七｜八樣金飾，一對雞血玉鐲最為顯眼，通體瑩澤，想來是活人長年佩帶養出氣，說不定還溫熱，方纔從晉陽大長公主腕上褪下，帶著仆人的體溫。

老國公端起茶碗抿茶，既不承認也不否定。

話鋒一轉，晉陽大長公主卻提及彆的事，目光咄咄，“尚召陽，你當本宮不曉得，你暗中養私兵。天家接連下嫁兩位公主、一名郡主安撫尚氏，你就是如許回報君恩？”

晉陽大長公主似是要吐出多年的內心話，“這兒冇外人，話說得敞亮。當初本宮冇有硬趕著嫁你，更談不父皇能人所難下賜婚旨，是你在父皇麵前承諾能護我平生安好，他才勉強點頭應下。”

如驚天響雷，定國公倉惶看向父親，世子也是驚奇不定，瞧過祖父的神采後，暗中揣摩祖母的話八成是真。

靜安長公主瞧見兒子護短，偏頭和長媳對個眼神，兩人都笑了。定國公心機冇在這些小後代家的瑣事上，他緊盯著上首的父母，焦心不安。

晉陽大長公主看得淡了，擺手道：“如何自處？你還是我兒，均兒和安然奴也是本宮的孫兒。

尚坤收起笑意，抓起阿圓的手，不緊不慢跟在兄長和嫂嫂前麵，所到之處路兩旁的仆婦、老仆人全把目光投過來，不掩獵奇的神采。也就是祖父的親信，換做彆人，冇人有膽這麼看阿圓。

“公主”，老國公先對身邊晉陽大長公主微欠下身，對著堂下兒孫們正色道：“老夫有個何嘗的心願，一向想尋回先父的遺骨，恰好坤兒也卸下差事在家賦閒。”

晉陽大長公主身邊坐著一名華服老者，雙目輕闔，自始自終對屋裡的動靜視若罔聞。頭髮華白隻用一根沉香木簪束起，眉長鼻挺，下巴微方，彷彿一個老年版的尚坤，坐在那邊不說話也是威儀實足。

聽到這裡，晉陽大長公主再次打斷話頭，命雲尚儀：“呈上來。”

“安然奴有傷在身，要千裡追故親，你自個去，不必拉上我的孫兒。”晉陽大長公主忿然打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