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吳城手裡正拿著一根小指粗細的竹棍,邊說邊往段嬤嬤的身上抽。
這就罷了,偏他還想著湊趣小李氏,企圖讓小李氏顧及著吳婆子的舊情,多拉扯他一把呢。是以吳婆子被髮賣以後,他不但不痛恨小李氏,反而更加的想奉迎小李氏。
賀崢穿過來這些日子,固然下人們都對他畢恭畢敬,常日施禮也就一蹲身一拱手的,被跪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他一個當代人到底不風俗,連拉帶拽的把來福弄起來:“好好說話!男兒膝下有黃金,彆動不動就跪的。”
來福低著頭不敢說話。
那吳城也冇見過賀崢,隻覺得是個有些麵子的管事,一時內心又是妒忌不平,又是膽怯。嘴裡不陰不陽的道:“那倒不是,隻是府裡老太太早已不掌家,超出太太怕是有些不當,你們又冇甚麼憑據,誰知是不是來欺詐的?我現在讓你把人領走,將來如果事發可說不清了!”
他穿到這裡也有一段時候了,耳濡目染也曉得了一些當代的端方。當代講究一個慎重,如果女子行動舉止那耳朵上的墜子髮簪上的流蘇閒逛的幅度都有講究。像來福如許在主家院子裡撒開了跑,年紀略微大點的都做不出來。
卻冇想到來福聽了他的話,“噗通”一聲就給賀崢跪下了,連著給賀崢磕了兩個頭:“主子無能,冇辦好少爺叮嚀的事兒!”
畢竟翠煙隻是個外人,舒忱倒是媳婦啊!
賀崢把麵前的老婦和影象中的奶孃一對上便火了,推了一把身邊的來福:“傻愣著乾甚麼?還不把他給我攔住了!”
大李氏的嫁奩裡彆的還可,不過是些金銀布匹女子頭麵。金銀布匹賀崢打穿過來就冇少見,至於女子頭麵,固然貴重但他和舒忱都是男人,也用不上。唯有小李氏最後交出的那一隻烏木匣子裡,是厚厚的一摞兒紙張,具是契書。賀崢進了房間,找的就是這個匣子。
賀崢盯著來福的頭頂看了一會兒,垂垂斂了笑意:“在這兒給我等著!”
賀崢的馬車趕到的時候,這吳城正在教唆著段嬤嬤掃灑。水撒在地上,一時灰塵蕩了起來,吳城便罵開了:“要死的老婆子,想用心嗆死你爺爺是怎的?就曉得你冇當真掃,要不然如何蕩起這麼多的灰?懶皮子我看是欠打了!”
來福嚥了咽口水:“……說了,那管事說段嬤嬤是李府的下人,天然還是該聽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