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便見一席淺青色竹石紋長袍的十一阿哥大步走了出去,腰間懸著的玉佩、帶鉤碰撞收回清響,一身清貴穿著生生襯得這個摳門佬很有幾分小小君子風采!他拱手朝至公主一禮,眉宇溫潤道:“大姐姐好。”
但是,下一刻綿德就被打臉了。
盈玥生硬地扯著嘴角,勉強笑著說:“回十一爺,是瑪嬤惦記至公主的身子,以是叫主子來瞧瞧。”話說前幾天,十一阿哥還跟她索要貴重生日禮品呢,成果她當然冇送。以是明天十一阿哥滿嘴陰陽怪氣。
盈玥頓時心中瞭然:明顯是詠絮把那日在香山寺的事情奉告了至公主,至公主是多麼心疼女兒,如何能忍耐綿德的欺辱?天然就不會給他麵子了。
至公主赧顏撫了撫額頭:“這又甚麼光彩的事兒,奉告你做甚麼?何況我當時一心覺得是綿恩在挑釁是非……”至公主神采多少有些難堪,身為長輩她又拉不下臉去給侄兒賠罪,便叮嚀道:“你下回見了綿恩,替我跟他道歉一二。”
詠絮忙點頭:“二表哥不是吝嗇的人,您放心就是了。”說著,詠絮麪皮又一漲,道:“二表哥再好,您也不能急著把婚事定下,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公主府芳年殿外,冷風嗖嗖,吹得盈玥小臉都通紅了。
她便緊挨著詠絮側身坐下,先傳達了一下祖母覺羅氏的體貼之意。
不能見綿德這個親侄兒,卻見了盈玥這個母族表妹,這報酬差異……的確是赤果果欺侮這位皇長孫親王殿下。
綿德忙抬手虛扶,麵色甚是暖和,“格格是來探視姑母的吧?隻可惜姑母已經臥床,不能見人了。”
至公主看著女兒羞紅了臉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了,“實在我倒是感覺,綿恩這孩子固然不善言辭,但為人還是很靠得住的。月前他曾私底下奉告你綿德的房裡人有喜,當時我還不信,訓了他一頓呢。現在想來……”至公主不由麵露歉疚之色。
至公主道:“皇上本來就更青睞綿恩,這孩子論才學騎射,都是拔尖的。隻不過是我這些年為他親王之位所迷,又被伊拉裡氏甘言所惑,才統統青睞罷了。”
閣房中,薰著至公主平日最愛的藏春香,陶歡然芬芳。盈玥幽幽吸了一口,隻見至公主正斜坐在臨窗的羅漢榻上,腿上蓋著狐皮,氣色的確有些不佳的模樣,不過明顯冇有“臥床不起”那麼嚴峻。而詠絮小丫頭正坐在床頭嗑著瓜子,小臉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