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裡咚嚨的添盆以後,那銅盆裡彷彿已經是如小山普通堆滿了金玉珠寶,端的是刺眼。老太太添了一柄金累絲嵌紅寶快意,然後是四伯母的玉梳子,二伯母的南紅瑪瑙手串……八伯母不甘逞強地添了一尊小金佛。而那位長孫媳婦的郡主則笑著添了一隻金子打的小猴子……她這輩子屬猴。
說著,美人娘暴露可惜之色:“隻是這上頭的東珠過分高貴,月娘是上不得身了。”因而便叫底下人細心收了起來。
幸虧洗三過後,傅盈玥總算獲得了安生。以後的滿月禮,她是在呼呼大睡中度過的,滿月禮冇人叨擾他睡覺,一應都有美人娘籌劃,美人娘非常關照她這個重生嬰兒。
收生姥姥又拿艾葉球兒點著,以生薑片作托,在她腦門上炙著,雖說如許並不燙人,但她光溜溜的被人觀光,恥度很大有木有啊!
梳完以後便是雞蛋滾麵龐,一邊滾一邊唱唸:“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恰是愛人兒……”
美人娘笑眯眯道:“月娘將來必然是有大福分的,這東珠本日用不得,等長大了說不準就能用上了呢。”
傅盈玥覺得如許洗一洗就完事,實際上……她太天真了!
靈哥兒明燦一笑,道:“月娘眉眼都隨了額娘,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這場洗三,在傅盈玥的忿忿中度過了。過後她總結了全部流程:叩首、添盆、淋水、炙艾、梳頭、蔥打、秤砣壓、鎖頭三比劃、金銀腋下塞……最後還拿鏡子照了照她屁屁!!
聽這群伯母聊著,傅盈玥聽到很多有效的動靜。二伯母馬佳氏是一等伯夫人、四伯母瓜爾佳氏彷彿品階更在二伯母之上,那位口齒聰明的八伯母是郭爾羅特氏,雖是小姓,但也是上三旗的。
炙完以後,又那一把桃木梳子,給她意味性地梳梳頭,嘴上還嘮嘮叨叨:“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半子冠四方;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醜。”
傅盈玥很想順從,可惜她連話都不會說呢,隻能愁悶地接管了。
淨你個屁!!誰拉屎是潔淨的?!
隻是,這位和敬公主不是嫁去蒙古了嗎?如何現在在京中?
誒?等等,紅帶子?老太太是紅帶子?
收生姥姥用桂枝沾水在她身上淋著,嘴裡唸叨著吉利話,把她重新到腳淋了遍。傅盈玥少不得意味性地哭兩嗓子。
郭爾羅特氏的丈夫雖是庶出,卻老太太親身扶養長大的,是以待她比其他兒媳婦更親厚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