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出租車司機對這類初級商店瞭如指掌，他徑直駕車來到中心大街的先施百貨，這家店和上海大馬路的先施百貨是連鎖店，五層的大樓房，一樓臨街滿是玻璃窗，窗內擺著琳琅滿目標商品，有綴滿電燈膽的聖誕樹，有美國入口的火車模型，連同微縮的軌道、背景，售價一百美金，窗外幾個貧民家的孩子眼巴巴的看著小火車噴著白煙歡暢的跑著，鼻涕滴下來都忘了擦。

“傳聞他們嘴上說的不錯。”黨愛國輕描淡寫道，“保不齊這隻是統戰事情需求，把你們這些社會賢達，民仆人士騙住，等政權在手，翻臉不認人。”

“我想找茬揍人。”劉彥直道，“拳頭癢癢。”

黨愛國超越七十年光陰，不是來吵架的，他淡淡一笑道：“但願吧，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告彆了。”

這貨不假，二戰結束後，大量美軍殘剩物質湧入中國，價廉物美，刹時擊垮了民族產業，這個年代，歐洲還是一片瓦礫堆，亞洲國度也是百廢待興，市場上唯有美國貨一枝獨秀，想支撐國貨都難。

“能救中國者，唯共產黨爾。”邵林吐出一口煙，言之鑿鑿道。

黨愛國一行人進了闤闠，頓時感到劈麵而來的暖和，耳畔響著美國爵士樂，穿貂皮的財主挎著妖豔的女人在櫃檯前選購著豪侈品，另有幾個金髮碧眼的美國大兵，胳膊上一樣挎著中國女人，他們筆挺的禮服，高高在上的眼神，都讓劉彥直感遭到弱者小民的屈辱。

邵林道：“這是犬子，大號文淵，本年七歲。”

“看不出來你們倒也是尊師重道的人。”黨愛國輕笑，“那就陪我同去，拜見一下江東大學的初創人，光緒朝的進士，聯盟會元老，江東文壇泰鬥，學界魁首，邵秋銘老先生，老爺子點撥你們一言半語，夠你們一輩子受用的。”

買這些東西，不過花了二十美圓罷了，實際上闤闠內冇人利用金圓券付賬，那玩意不值錢，買一塊糖都得拿一捆鈔票，太費事，大師都利用美鈔或者銀元，至於當局宣稱的私家持有外彙黃金白銀是犯法行動，大師隻當是笑話。

司機駕駛著雪佛蘭大轎車，在中心大街上慢騰騰的開著，年底了，到處都在忙，辦年貨，索債，避債，市民們在米鋪前線隊，門生們打著橫幅，在省府前街請願，大聲喊著反內戰，反饑餓的標語，頭頂美式鋼盔，肩背中正式步槍的尖兵，麵無神采的看著門生們，天上紛繁揚揚落下雪來，一股風雨飄蕩的氛圍滿盈在夏季酷寒的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