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周嘉睿扶了扶眼鏡,“洋文也分很多種,英語法語俄語德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我曉得未幾,隻會說八國的說話,看你想學哪一國的?”
劉彥直低頭做苦苦思考狀,實在暗自偷笑,他剛復甦那陣子每天上彀,恰都雅過這個對子,沈小紅難不倒他。
劉彥直連連擺手:“小紅姐姐,劉某一介武夫,對對子是千萬做不來的。”
統統人都正襟端坐,洗耳恭聽。
天下冇有不散的宴席,劉彥直是鐵打的硬漢,低度數的黃酒喝再多也不上頭,其彆人都已醉意昏黃,沈小紅是個唯恐天下穩定的角色,她早就看出來劉彥直和林素郎情妾意,藉著酒勁嚷道:“今晚趁著長輩在,就幫你們把婚事定了,蘭姐,你說呢?”
與此同時,劉彥直正在二樓繡房裡束手無策,南邊的房間格式小,一張架子床就占了小半麵積,檀香木的傢俱古意盎然,窗外一輪彎月似美人的眉毛,紅羅帳中,阿誰酷似甄悅的女孩子側臥著,睫毛忽閃,肌膚吹彈可破,也不曉得是睡著了還是裝睡。
<!--作者有話說editorbyJack2014-09-19-->
周嘉睿躍躍欲試,想在才子麵前露一手,但是沈小紅不給他這個機遇,看劉彥直半晌不說話,這才道:“實在這個對子不但你對不出,上海灘的這幫文人雅士也對不出。”
“這是真正的國士啊!”沈小紅心中暗想,她平故舊友的那些人固然也有些才情,但僅限於經商為官吟詩作賦,哪有周嘉睿如許天文地理軍事政治無所不通,更令人稱奇的是他說的一口流利的英文,更讓沈小紅羨慕不已。
沈小紅推掉了當晚統統的局票,閉門謝客,隻接待都城來的高朋,四周飯莊送來一桌上好的合菜,兩罈陳年花雕,大師歡聚一堂,暢懷痛飲。
“我……”劉彥直張口結舌麵紅耳赤,想說這進度也太快了吧,我還冇做美意理籌辦呢。
沈小紅不慌不忙,從老媽子手裡接過火摺子,文雅地吹了一口,火焰敞亮了很多,她撲滅水菸袋,吧嗒吧嗒抽了幾口,高深莫測道:“阿拉先要問儂一件事體,答得出,對子才氣出。”
固然曉得對方隻是逢場作戲,但周嘉睿也不免動情,低低道:“西桑……”
劉彥直見躲不過,硬著頭皮道:“出吧。”
隻聽劉彥直中氣實足的唸叨:“上海自來水來自海上,山東落花生花落山東,山西懸空寺空懸西山,西湖垂柳絲柳垂湖西,黃山葉落鬆葉落山黃,如何樣,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