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含笑著點頭:“還是夫人考慮的殷勤,左誠兄,彆孤負了彩霞的一番美意,不如去遠香湖邊坐坐。”
顧夕顏在內心嘀咕道,卻清楚地看到顧夫人身子顫,腿一軟,好象要倒下去的模樣。
一向跟在顧夫人身後伺侯的田嬤嬤笑道:“這幫小猴孫,都跑到甚麼處所去了……”話還冇有說完,聲音俄然如被刀割似地咽在了喉嚨裡。
顧夫人曉得是告彆的時候了,又略略說了兩句,就站起來告彆,顧朝容也冇有多挽留,賜了顧夫人一串沉香木的念珠,一枚鑲著米粒大小的紅寶石戒指,賜了顧夕顏一對碧玉手鐲。把手鐲舀給顧夕顏的時候,阿誰女官還特地低聲叮囑顧夕顏:“娘娘說這是鳳台的老玉,讓女人好好儲存著,今後當陪嫁。”
顧夕顏望著那玉鐲,一泓碧色汪汪如水,通體剔透,無一絲暇疵,曉得代價不菲,連連稱謝。
顧老爺那裡另有剛纔的大師風采,那裡另有剛纔捏花淺笑的氣度,他朝擺佈四周瞧了瞧,抓起家邊的一個花盆就朝顧夕顏砸去。
顧老爺又抓起一個花盆就要朝顧夕顏砸去。正在此時,有人在顧夕顏身後吃緊喊道:“寶璋兄,寶璋兄,快快停止,孩子還小,不懂事,不免做出衝撞的事來……”
顧朝容嘮叼了一會兒,顧夫人上官房返來了。顧朝容立即止住了話題,大師又酬酢了數句,顧朝容的臉上就呈現了倦意。
顧朝容神采大變,捂住了顧夕顏的嘴,輕聲在她耳邊道:“你覺得姐姐是靠甚麼坐在這承乾宮的……那是因為我聽話……這件事不準再提了,曉得了嗎?”話到最後,語氣垂垂峻厲。
他不是腰受了傷躺在了床上嗎,如何這麼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顧夕顏道:“娘娘說會幫我跟父親說的。”
顧夕顏忙朝田嬤嬤使了一個眼色,田嬤嬤也是個機警的人,趁著說話的空檔上前道:“舅老爺來了,可真是稀客,夫人吩囑在遠香湖邊備了茶水,老爺不如陪著舅老爺在那邊坐坐,賞賞景。老爺你看……”
顧夕顏警剔地望著顧老爺,怕他手裡的花盆砸過來,不敢轉頭看來人。她身邊的顧夫人卻又驚又喜地喊了一聲“七哥”。
顧夕顏忙在她身後托了她一把,顧夫人卻趁機抓住了顧夕顏的手。
顧夫人鬆了一口氣,連聲說:“這就好,這就好!”
出了承乾宮,走在長長的紅色通道上,顧夫人低聲地問顧夕顏:“和娘娘說的如何了?”
顧老爺青衣長衫靜佇在守園的小花圃旁,眉宇帶笑,一派儒雅大師風采,手裡還舀著一支方纔摘下來的石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