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眼中帶著一絲鄙夷，說道：“奴婢不是東西，奴婢是夫人的貼身嬤嬤，奴婢雖是個下人，卻也緊守下人的本分，涓滴不敢超越。你雖是頂著姨孃的身份，卻也是服侍老爺夫人的，現在當著浩繁妾侍奴婢的麵，你在夫人坐著不說，乃至帶了隻要正妻才氣帶的金飾，這也變罷了，夫人仁慈，念在你服侍了老爺這麼多年，便籌算饒了你，誰知，你卻直呼老爺的名諱，老爺的名諱豈是你這類身份能喊的？”

她哪受過如此委曲？她垂眸，袒護住眼中的仇恨，掩在袖中的雙拳狠狠地攥緊，她在心底悄悄發誓，程雪凝，你本日摧辱與我，他日我必百倍償還。

白幽然抬眸,安靜地諦視著程雪凝，固然跪在那邊，卻仍舊是一副淡然出塵的模樣，好似麵對的隻是一個無關緊急的人普通：“母親這話說得不當，我雖是庶女，也是堂堂宰相的女兒，父親心疼我，情願寵著我，隻是一身衣服，又有何妨。莫非長姐喜好穿些舊衣，我也要為了烘托她的身份，而穿得更加陳舊麼？這事兒若傳了出去，母親恐怕要落得薄帶庶女的名聲。母親是王謝貴女，天之驕女普通的人物，豈能因這小小的事情，而壞了名譽？”

柳姨娘被完整打懵了，她捂著臉，不成置信地看著劉嬤嬤，失聲道：“你是甚麼東西，竟然敢打我。”

程雪凝也不接白幽然的茶,說道：“你另有何不敢？你這身衣服如果我冇看錯,怕是西域雪蠶絲織就,隻你這一身衣服，恐怕就要兩百兩銀子,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竟然超出了相府端莊的嫡女。”

被劉嬤嬤這一通搶白，柳姨孃的裡子麵子算是全掉光了，四周站立的那些侍妾，固然麵上不顯，那幸災樂禍的眼神叫她難受極了，想她把握相府四五年，這些個妾侍哪個不看她的神采度日？現在她吃了虧，這些人卻冇有一個肯伸手幫她，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她們一個個發賣出去。

春桃夏竹上前，白幽然恨恨地掃了一眼程雪凝，也不辭職，獨自朝內裡走去。

程雪凝麵上冰霜褪去，笑著號召白樂樂：“樂樂，到娘這邊。”

白樂樂有預感，白幽然要不利了。

措置完柳姨娘母女二人，程雪凝又點撥了其他幾個姨娘幾句，那幾個姨娘見放肆如柳姨娘都在程雪凝部下吃了虧，便不敢多生甚麼心機，規端方矩地受教，程雪凝見此，對勁地點頭，說了幾句，便打發了她們下去，隻將白樂樂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