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微微點頭,輕聲道:“娘,您也吃。”
可當時的他們一家,除了冷靜忍耐統統,還能掙紮甚麼呢?
終究捱到了除夕這天。
不過幸虧現在這統統都歸正來了。
大伯孃卻站在一旁,雙手攏在袖筒裡,嘴裡還不忘說著風涼話:“這活兒啊,就得細心著乾,彆覺得能偷懶。”
但是,騾車剛到家門口停下,還未等她們緩過神來,周氏和馬氏便迎了上來,那眼神好似帶著幽怨的利箭,直直地射向蘇璃的母親胡氏。
世人同心合力將鋪子高低打掃潔淨,桌椅擺放整齊。
可現在,蘇珍隻感覺一盆冷水重新澆到腳,徹骨的酷寒。
她們眼裡那幸災樂禍的神采,蘇璃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話還冇說完,就被老太太打斷:“彆給我找藉口,從速給我放下!”
“大郎啊,你是我們家獨一的讀書人,可得好好勤奮,將來有出息了,咱蘇家可就希冀你了!”
除夕將至,船埠的商船來往漸稀,蘇璃的“故鄉菜”麪館也迎來了可貴的安逸。
剛到村口,便聞聲村莊裡喧鬨聲此起彼伏。
一想到蘇三姑要帶著那一對雙胞胎兒子返來,她心底便一陣沉悶。
現在母親去了鋪子幫手,這些活計天然就落到了大伯孃和二伯孃身上。
蘇璃站在店門口,望著略顯空曠的船埠,回身回屋,“大師這幾日都累壞了,我們除夕到初三就停業四天,好好過個年!”
蘇老爺子坐在上位,神情略顯怠倦,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傷感。
再加上奶奶成心刁難,這段日子可把她們折騰得不輕,眼窩都深陷下去,滿臉的怠倦與不滿。
當時父親歸天不過三個月,夏季裡,北風砭骨,母親被奶奶使喚著在冰水中洗碗擦桌,雙手凍得紅腫開裂,鮮血排泄來滴在水裡。
胡氏挨著蘇璃坐下,悄悄給蘇璃盛了一勺雞湯,低聲說:“璃兒,喝些湯,和緩和緩。”
這時,馬氏彷彿發覺到了蘇珍的降落情感。
“珍兒啊,你看你這孩子,是不是累著了?娘記得你前兒個說喜好吃街口那家的糖糕,娘今兒個特地給你買了些,就放在你房裡呢。”
三姑子這一返來,帶著那兩個半大小子,可不就是明擺著打她的臉嗎?
蘇珍的眼眶微微泛紅,內心一陣陣抽痛。
那些曾經覺得暖和的親情時候,現在看來彷彿都成了笑話。
“蘇璃女人,這就要停業啦?”
大人們忙著炸圓子,鍋裡的熱油滋滋作響,圓子在油鍋中翻滾,逐步變得金黃酥脆。
“大伯孃、二伯孃,這一起舟車勞累,我們先回屋清算一下,你們向來是家裡的頂梁柱,家裡的事,還請你們多擔待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