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夢經年,現在您也該醒醒了!”
“您就守著您那孝敬的執唸吧,看看一天到晚這麼唸叨著,腿傷能不能不治而愈,那鍋裡的飯能不能自個兒飄進嘴裡,看看離了我們,爺奶大伯他們會不會照顧你——”
“您看病的銀錢是誰拿的,手裡的湯藥是誰煎的,現在您就像根枯木似的癱在床上,拿甚麼去擔著?”
蘇向盛按例拿起竹竿趕鴨子下河,背上不但多了一個揹簍,懷裡也鼓鼓囊囊不知揣了甚麼。
蘇慶豐的臉龐漲得通紅,女兒的話音不住地迴盪在耳邊,讓他有些慚愧,又有幾分煩惱。
洗淨的大骨頭棒子下鍋燉著,蘇璃不緊不慢地往灶膛裡添柴火,水開滾了兩圈,香味便飄了滿屋。
蓋上鍋蓋,胡氏才鬆了口氣。
“要不是我們忙裡忙外的服侍,您早去見閻王了,奶奶磋磨娘,歪曲大哥偷藏糧食的時候您又在那裡?”
揭開鍋蓋,裡頭是奶白的骨頭湯,胡氏從後院砍了幾棵白菜,又摘了一把蔥,洗淨以後一股腦撒進鍋裡,翠綠的綠葉在沸騰的湯裡不竭翻滾著,格外都雅。
明顯是骨肉相連的親人,卻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去死,父親的性命在蘇家人眼中一文不值,用完了便能夠隨便丟棄。
蘇慶豐微微點頭:“我們是一家人,說甚麼作踐不作踐的?你奶奶她年紀大了,不免有些胡塗。”
“璃兒,那是不是桃花?”
到頭來,全部家裡被使喚最多的,就是本身的父親了。
雙唇微動,彷彿想要辯白,可話到嘴邊,又好似被甚麼東西哽住,始終找不到出口。
蘇大伯和周氏倒是神采未變,一麵聽著,一麵彷彿思考著甚麼,蘇老爺子對勁地看了大兒子一眼,持續說道:
蘇璃的竄改是顯而易見的,少了蘇慶豐這頭老黃牛,全部蘇家的竄改也叫人難以忽視。
“爹不愛吃糖,你拿歸去吃吧,今後你儘管照顧好本身,莫要再捲入這些是非當中了,統統有爹擔著呢。”
蘇璃看著父母那擔憂的麵龐,雖還是板著臉,但語氣較著和緩很多:
“疇前,她一貫是最暖和也最知心的,現在卻像隻渾身是刺的刺蝟,她必然是嚇得不輕,纔會變成這般模樣。”
吃過飯,蘇老爺子帶著一家長幼下地去了。
“璃兒定是被比來這些事嚇壞了,不然怎會脾氣大變?”
蘇璃並不悔怨對父親這般疾言厲色,雖說蘇老爺子蘇老太太做事確切不隧道,從冇拿他們四房當過人,可若不是父親一次次讓步,對方也不敢如此咄咄逼人,半分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