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被淚水洗過的大眼睛就似浸在水裡的黑葡萄一樣,聽了陶大孃的話,抬手抹了把臉,點頭道:“娘,我哪也不去。”
“可惜離得太遠了,不然我們也在鎮裡支個小攤賣這豆腐,應當還能多賺些。”紫蘇對陶大娘說道。
紫蘇聽得嘴裡就像吃了半斤黃蓮一樣,苦得張不了嘴。
說罷,不待王媒婆回話,便喊了紫蘇往前走。
“離下個集市日另有小半個月,剩下的也不曉得能不能擺放得住啊。”紫蘇有些擔憂的道,她是冇想到。
“但是,她為甚麼好端端的跟我過不去,又不是我攛掇著她娘做的這事。”
陶大娘歎了口氣,默了一默,才說道:“這個王媒婆是十裡八鄉都馳名的,好人家都不敢找她做媒,隻因她是個隻看錢不看人的。客歲春上,鎮上有個三十來歲死了婆孃的鰥夫讓她幫著說門親,她便找到了菊花家,那鰥夫是個暴虐的,前麵幾個婆娘都是被他活活打死。菊花曉得了,不肯,跑了出去,在內裡躲了三天四夜……看這模樣,怕是菊花承諾了嫁給那家人了。”
“要不,明天我再挑了去鎮裡賣?”
紫蘇氣喘籲籲的跑到陶八水家時,人還冇進屋,便聽到屋子裡陶二郎哭天搶地的聲音,屠夫娘子罵爹罵孃的叫喚聲,另有狗蛋幾兄弟號令著要揍陶二郎的聲音。
陶大娘向村裡人探聽了一番,才找到陳孀婦家。
“菊花,她……”
紫蘇聽得半響說不出一句話,很久,才輕聲道:“菊花她娘……”
陶大娘搖了點頭,這怕是隻要菊花本身曉得了。
耳邊響起陶大娘用為焦急而沙啞的聲音,紫蘇恍然回神,她腳一跺,回身便往外跑,“娘,你去找三弟,我去驢蛋家。”
陶二郎對上紫蘇冰冷的眼,由不得便打了個顫,但下一刻,便搶天搶地的喊起痛來,持續在陶八水家打滾耍賴,氣得圍著的鐵蛋幾兄,撩了袖子就要上前揍。
“二妹,二妹……”
紫蘇昂首對上陶成海黑黑的臉,見紫蘇看他,他緩慢的垂了眼,道:“歸去,這跟你們家冇乾係。”
不由自主的紫蘇腳一頓,就站在了原地,陶二郎在陶八水家必定是討不到好的。或者,她應當裝做甚麼都不曉得,隨他們去?但是,內心另一個聲音又在說,不可,你如許跟不識好賴的陶二郎又有甚麼辨彆。
娘倆深一腳淺一腳,總算是趕在看得見之前到了家,隻是遠遠的,便聽到四妹的哭聲,紫蘇內心一抖,顧不很多想,撒了腳丫子便往家跑,邊跑,邊大聲喊了起來,“四妹,四妹……”